咣当!
顾昔君手中的觥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待宴会结束,已是子时。两人刚一回房内,顾昔君就赶紧关了房门。然后凑到慕珏尘跟前,急忙问道:“快和我说说,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慕珏尘拂起长袍,悠然坐于圆椅上,开口介绍道:“慕氏第六代传人慕少卿,天赋禀异,才资独厚。不但铸剑之法技高一筹,就连武功也是超群绝伦,滇洲几乎无人可敌。”
“铸剑?你们整个家族,一天都没事儿从早到晚,在那里乒乒乓乓打铁?”顾昔君卡巴卡巴眼睛,有些诧异。
抬头瞪了她一眼,慕珏尘忿忿地一口气说下来:“铸剑如又何,你可知这里面的学问也颇多?从制范、选材、熔炼、到浇灌,修治。环环相扣,不得有一丝差错,方才铸得好剑。不光考验技艺,更是锻炼人的心性!”
听完他的这番话,顾昔君也拉出圆椅,一同坐下,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像传说中有名的剑,湛泸、赤霄、泰阿剑,都是花费许多精力心血才铸造而成,所以我很尊重他人的劳动果实。
我就是觉得吧,整个家族去铸剑,就显得有点儿夸张了。而且,铸剑者给人印象都是彪形大汉,和你现在这样子也不搭边啊。”
说着说着,她又不禁遐想联翩:慕珏尘站在熔炉旁衣衫被炙烤得尽湿,衣角紧随肌肤舞动。碎发贴着脸颊,玉白细手不时地擦下额头滴下的汗水。
呵,画面简直太美!
慕珏尘知道她肯定又没想好事儿,挑眉看向她,“你口水流出来了!”
“啊?哦!”顾昔君赶忙拿袖子擦了擦,嬉皮笑脸。
无奈轻叹口气,慕珏尘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所以,慕家后世,不光铸剑,逐渐转化为了多元化的兵器交易。”
“我说的呢,要不那么一大家族的人,只靠着当铁匠铸剑,肯定入不敷出了。唉,那姬家呢?”
不紧不慢地倒一觥清水,慕珏尘轻轻咂了一口,继续介绍:“万载前的邬郡姬家,背靠忘川涧,所处地势为群山峻岭。所以物资相对匮乏,大多为砍伐木材生意,经济较为薄弱。”
“怪不得传闻姬家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顾昔君点点头,拿颗桌上果子吃了起来,“哎,那你都铸过什么剑啊,夙月?”
“恩。”
“那……灼日呢!”
慕珏尘听到这二字,目光一滞,踌躇少许,轻声说道:“亦为我铸。”
知晓自己又无意触碰到了他不愿提及的往事,顾昔君赶忙缓和气氛,拉拉他手臂,规劝道:“那个,我就是随意问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见他没反应,顾昔君又故意打着岔:“那,那位慕少卿都铸造出什么神兵了?他这么牛掰,总得有个成名作吧?”
“悯缘。”慕珏尘悠悠说出,神色却仍然沉浸在失落惘然之中。
“唔……”
顾昔君听后,嚼在嘴里的果子,一下噎卡在喉咙里。她急忙连拍自己胸口,缓了好半天才终于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