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接着自己再回家
剧本已经写好了。
深琦智子抬起头。
天气与往常一样,带了点寒冷,天空透着一股惨白感。
这是与往常无二的日子。
是的直到来到笹原幸的小屋前的时候,深琦智子都还觉得今天是与往常无二的日子——
这、这是在干什么?
深琦智子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她面前,是笹原幸与她一起辛苦搭建起来的小木屋,也是笹原幸第二个家
可也就是这第二个家,已经成为了巨大的火堆。
大概是怀着篝火晚会的一般气氛,镇民们有说有笑。
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还有人往里面投掷各种可燃物。
火焰映红了镇民的脸,大义凛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纵火犯的表情,反倒更像代表着正义一方。
啪嗒、啪嗒嘭!!!
一开始只是细微的火花炸响的声音,到后面,整座小木屋摇摇欲坠,最终无法挺住,发出剧烈的炸响声,重重倒塌了。
“你们在干什——”
深琦智子哭出了声,她看着这一幕发生,想要冲上去阻止镇民。
她冲了还没两步,身体就已经被人拉住了。
紧接着是除了火花炸裂声之外的小小抽泣声。
“不要不要打架。智子。”
笹原幸小脸惨白,她连哭都哭不出声了,只能发出不成句的唔鸣:“智子要被打的。”
她紧紧地拽住深琦智子的衣袖,像是用上了浑身的力气。
深琦智子看得心都要碎了。
她是知道的,这小木屋里面放了不少笹原幸与大江紫居住时的物品那些物品都是充满回忆的东西。
可现在却付诸一炬。
全部都消失了。
最伤心的人是身边的笹原幸,可拉住深琦智子的也是笹原幸。
比起充满回忆的物品,笹原幸更加珍惜她。
两个人只能在火堆前依偎。
因为笹原幸已经站不稳了。
其实早就有人发现她们俩了,但却没有任何人上来安慰。
镇民依旧是有说有笑,就好像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错事——
“诅咒之子的小木屋就这样变成灰飞走吧。真让人恶心。”
有个人混在镇民中起哄,然后
他就发现
好像真的飞起来了。
不过飞起来的不是房屋而是他这个人。
紧接着而来的是足以让他发出惨叫级别的疼痛。
大约失重了零点几秒,这个穿着还算讲究的男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一阵惊呼与诧异的声音中,西城式扭过头看向手里还拎着东西的镇民,接着——
一脚一个。
真是一脚一个。
全部都给踹飞了两三米。
他们发出痛呼声,紧接着又畏惧地看了眼西城式。
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自己一个没注意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蛮横的人只会害怕比他们更蛮横的人,西城式虽然自觉自己很喜欢讲道理,但对付这种恶民,老实讲,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别用什么‘他们可能是被别人煽动才来到这里的’这种理由开脱。
不管理由如何,这些人做的事情就是错的。
错的东西就是错的,不管再怎么说都变不成白的。
在西城式如此强势的威吓下,没有任何镇民敢继续留在这里。
他们抛下‘作案道具’,一个两个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西城式没说什么。
“”西城式转过身,来到深琦智子与笹原幸旁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笹原幸才仰起小脑袋。
她的小脸由于哀痛揪成一团,不管是谁看见了都要心疼。
她声音细弱地问道:“西城哥哥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人从来都不是坚强的动物,只是擅长忍耐罢了。
但不管是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也是会哭,会心碎的。
再擅长忍耐的人,他们流的血也是红色的,而不是铁浆没有人是铁人。
西城式摸了摸笹原幸的脑袋。
这个举动就像是拧开了水闸一样,原本声音微弱的笹原幸,直接就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一边抹泪。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原谅他们了。”
那怕是在这种时候,笹原幸所想的第一件事都还是原谅那些镇民,这是一份善良。
深琦智子下意识地想开口安慰笹原幸,但却被西城式打断了话语。
“为什么要原谅他们?”
哎?
深琦智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西城式。
她完全没想到西城式居然会对笹原幸说这句话。
按道理来讲,这里不应该坚持笹原幸的善良吗?
但是——
“一味的善良,一味的退让,其实就是软弱。”西城式语气平静:“没有必要原谅他们,这也不是‘原谅’能解决的事情。”
“不是原谅能解决的事情?”
笹原幸抬着头。
“不错。”西城式肯定道。
开什么玩笑?
原谅?
要是有人冲到你家,把你家一把火烧了,期间还有说有笑的,我估计你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这还要原谅?
抱歉,这是软弱。
“你没必要硬是要求自己非要在这座小镇生存下去。”西城式看向看向地上昏倒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刚才出声煽动村民的男人。
对于他,西城式并没有留手,所以他一直昏迷到现在。
“这本来就是对你充满成见的镇子,这种镇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西城式平平稳稳地说道。
笹原幸擦了擦眼泪。
她明白西城式的意思了。
不过——
“可就算要离开,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离开。”笹原幸捏紧了小拳头:“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不是诅咒之子那些家伙才是蠢蛋,是我看不起你们这种小镇才离开的!而不是你们赶走我的!”
她如是说着。
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苗。
就算要离开,也是我嫌弃你们。
而不是你们嫌弃我!
这是她笹原幸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