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邀请,哪有客人主动提出留宿的!白马筱心里暗骂这个丁老怪果然好不要脸。
南宫羽微一苦笑,“丁主教说的是。”说完,她看向唐珊雨,“珊儿,多拿些酒来。”
唐珊雨不情愿的说,“师父,还是别喝酒了……”
“去,今日有贵客。”
“师父……”
南宫羽脸色一沉,“要为师自己拿么?”
唐珊雨的脸上是无法言喻的苦涩,甚至眼眶已是泛红。白马筱只以为她是舍不得这一桌的美味佳肴,主动说道,“师姐,我帮你拿吧?”
唐珊雨立刻没好气的说,“要你多管闲事!”临走前还不忘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
白马筱疼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咬着牙问旁边的剑音,“我说错啥了啊?”
剑音小声道,“吃你的饭,别多嘴。”
她旁边的聂涧枫也是低着头,沉着脸,似乎只有白马筱一个人没察觉到这顿饭的气氛很微妙。
现在,他也察觉到了。
不一会儿,唐珊雨提着一个很多层的食盒回来了,里面码放着满满的小酒坛,一坛约有一斤的样子,南宫羽拿起一坛倒了一碗,对丁主教说道,“宫羽敬您。”
丁主教看起来万分高兴,和她对饮了一碗。
一碗饮罢,南宫羽立刻又倒满一碗。丁主教看了看唐珊雨,笑道,“五年前,这还是个小丫头,转眼也已是亭亭玉立,颇有你师父的影子……”
南宫羽打断了他的话头,端起酒碗,“再敬您。”
“好,好!”
南宫羽正欲饮尽这一碗,唐珊雨却拦住了她,对丁主教说道,“师父不胜酒力,不如今晚珊雨与丁主教对饮。”
丁主教看着她,摸着下巴咂了咂嘴。南宫羽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这一瞪背对着丁主教,但从白马筱的位置上看的真真切切,似是一种决绝的警告。
这一眼一闪而过,南宫羽随即对丁主教笑道,“小丫头不懂事,她哪有这福分。宫羽敬您。”
丁主教没有在意,与她又饮了一碗。
唐珊雨放下碗,低着头一言不发,似是生气,又似是悲伤。白马筱见她这样,有意想安慰她,小声道,“师姐,你要真想喝,我陪你喝点?”
哪知唐珊雨瞪着他,白马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泼了一脸汤水。
“我今晚不舒服,先告退了。”没等南宫羽说话,她转身跑出了亭子,连伞都没拿。
剑音担忧的站起身,“她这样危险,我去看看她。”
南宫羽一脸的无所谓,脸上已有了几分醉意,“去吧。”
剑音拿起栏杆旁的两把伞,打起一把冲进了雨中。
这顿饭怎么感觉比鸿门宴还诡异。白马筱悄悄的挪到剑音的座位上,凑到聂涧枫旁边小声问,“要不咱们也走吧?”
“老实待着。”
白马筱转念一想,让这个老淫棍和南宫羽单独在这喝酒,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们留下也好安心。
刚喝完一碗,丁主教对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南宫羽说道,“南仙子啊,这次的省试‘武宗大会’,你们可还参加吗?”
南宫羽已是微醺,笑容逐渐放开,渐渐的没了先前那般冰冷的模样,“当然。若不参加,我这小小的剑宗可就要在武林中除名了。”
丁主教拈着胡须,装的很为难似的说,“那可不行啊,你们这人数也不够啊。就算今年你们堪堪凑够报名的人数,这规模上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呀。”
南宫羽倒了一碗酒,对他笑道,“那就请丁主教再次施以援手了。”
“好说,好说。”看着她又干了一碗,丁主教连连说好,手不安分的搭在了她的肩头,“举手之劳嘛……”说着,那只手居然更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像一只极丑无比的蜘蛛,在南宫羽的肩头试探着爬行。
“那个……丁主教啊。”
丁主教一愣,看着白马筱,奇怪的问道,“什么?”
白马筱装作若无其事的淡然道,“这武宗大会可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盛典,汇聚当世几乎所有高手。我听闻最近有个叫‘倪大爷’的高手,甚是厉害呀,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呢?”
一听这个名字,丁主教像是触电一样收回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尴尬的挠着他宽阔的脑门,“这人或许是一位隐世高人,以前从未听过。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从乐港县那儿听来的啊,就前天晚上,不少人见过他呢。”
又是前天晚上……丁主教的脸又红成了一片,故作镇定的说,“那人不顾本教禁令,擅自学习妖术,已是本教通缉的罪犯,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白马筱恍然大悟一般,随即好奇的问道,“贵教的法力监管果然严格,请问你们是怎么检测到法力的呢?”
“当然是用教宗大人所赐的‘鉴法灯’了。不过今日本官没带来,不然定让你开开眼!”
白马筱夸张的“哦”了一声,还拖了个超长的尾音,“也就是说,您现在没法监测道法力了?”
“那是自然。不过鉴法灯的效力可是覆盖整个广东省的,就算我没带来,境内任何一个角落出现了法力,鉴法灯都可以记录下来,并且用不着我出面,神司大人就会派审判使来抓人了。不过这几日鉴法灯并没有开启,因为要移至武宗大会省试的会场,鉴法灯在运作时是不能移动的。”
“原来如此……”
丁主教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马筱摆了摆手,“没什么——哎?今天的风好像有点大啊,雨都吹进来了。”
哪有风?丁主教奇怪的看着亭外的雨景,忽然迎面被雨灌了一脸。
大雨似乎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斜着吹进了亭子里,而且不偏不倚的,只对着丁主教一个人,雨打芭蕉似的将他打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