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怒火中烧之下便愤而起身指着廉闵骂道。
而廉闵见齐公说话,自然放开了手中的王露,冷哼一声向萧子硕施礼道:“君上,先前这王露要我们向戎军送去金银、女子,今日又让我们向他们称臣。
我大齐六百年基业何曾遇到过这等屈辱之事,而这王露身为重臣,不思以死争名节,以死报国恩,却两次三番做那戎人的传声筒,辱没国威”
“闭嘴!”
廉闵的话还未说完,齐公萧子硕就再次冷喝着打断了他的话,这让廉闵突然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望向了齐公来。
“辱没国威?好一个辱没国威!
这国威当真是王露辱没的吗?
廉闵!枉寡人对你推心置腹,信任有加,可你率兵屡次三番败给那戎人。
先前二十万大军去了秦国,能回来的将士只有不到一半。现在又被戎军突破黄水防线,团团包围住了东京。
你说!这辱没国威的究竟是谁!
寡人给了你数十万大军,如今你又带回来多少在这东京城中。
你的名节又在哪里!”
“君、君上?”看着萧子硕怒不可遏的模样,廉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直勾勾的看着这位正值壮年的国君散发着怒气望向了自己,仿佛是在说这大齐能有今日,完全是他廉闵的责任似的。
这时,瘫倒在地上的王露失声痛哭了起来。就仿佛是廉闵这些武将不懂得他深谋远虑的付出,不懂得他深入狼穴的无奈,不懂得他卧薪尝胆的苦涩一般,哭的甚是凄惨。
“扶王爱卿起来吧。”
萧子硕对着一旁的宦官说道,那宦官立刻应“喏”后跑下了殿中去搀扶王露。
而廉闵则仍旧像是个木头人一般杵在了当殿。
萧子硕见白了须发的廉闵苦涩的表情,终是油然一叹说道:“廉将军,你身为武将,打仗的事情才是你的本分。
但能不打仗还是不打的好,毕竟我们打不过人家就要想点儿其他的办法,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萧子硕的话音刚落,廉闵便觉得老脸一红,似是一个巴掌抽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他红了眼睛,环顾了青龙殿众臣一眼后,慢慢开口说道:“我廉闵打仗是有些无能,虽然自从权玉的手中接过司马的印信以来,也曾西抗秦军,南抵楚蛮,但终究是败在了戎军的手中。
不过,我想问问诸位,昔日出兵秦国却不与秦公联合而选择与那雍栾勾结一事可是我廉闵的主意?
攻占西京后,我本力主据守百里、秋射二城,与夏中郡的秦公、赵中更联合夹击戎军。但让我仓促出兵攻击元右戎军的命令可是我廉闵所下达的?
若不是我廉闵见势不妙,看那雍栾和无数大军被赶入了大山之中,急忙收拢残兵及时撤出秦国境内,怕是出兵秦国的二十万大军连一个都跑不回来吧。
我率兵据守河东郡,原本是想凭借着天堑来抵挡戎军西进。但谁能料想黄水以北半数国土短短数月就沦丧了。
当时恰逢我守备河东之时,那半数国土的沦丧之事又与我廉闵何干。
至于黄水天堑,哈哈哈哈哈。
你们总是在说什么天堑、天堑,可那里真是天堑一座吗?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虽有数十万大军,但守卫的边境足有千里之遥。
当初我力主渡过黄水主动攻击北境戎军,可又是谁贪生怕死,不允许我出击而眼观戎人做大,才有了今日之辱。
我这司马做的可真是窝囊,就连昔日的权玉,也比我痛快多了。”
“大胆!”
萧子硕听到廉闵两次三番提到了权玉,提到了快要触及他逆鳞的地方,立刻勃然大怒。
满殿众臣望向廉闵的眼神中,也大多都是对于廉闵的厌恶与憎恨。
因为,廉闵方才所说之话中,那些决断、建议都是这满殿众臣所提出来的。
当廉闵将一切失败的原因归结于众人时,他们又怎能主动认错,与廉闵站在一起去扇自己的耳光呢。
廉闵望了望沉默的众臣,又望了望满脸阴云密布似的齐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昏君佞臣当道,齐国能有今日怎是偶然,可笑当年廉某还以为自己是弃暗投明,却没有想到廉某才是大齐第一罪人。
哈哈哈哈!”
“放肆!”
“大胆!”
“杀了他,杀了这个不忠的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