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而生气,但他还是连忙低头恭声应“喏”。随后又听樗里骅问道:
“当年在姬林城外时我军中尚无像你这样精通建筑之术的人,但我只是想着要尽快掘榻那座城墙,所以才派兵日夜不停的挖掘地道,终于顺利的将姬林城墙挖的塌陷了一角。
现在回想起来,此事仿佛并没有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复杂。只是我军士兵有好些人未来得及逃脱就被压在土里丧了命。
所以,不知道今日这黄阴城外的戎军想要挖塌我们的城墙却为何要如此麻烦了?”
樗里骅认真的问着辛童儿,而一厅众将也都望向了辛童儿仿佛是有着同样的疑惑在等待着辛童儿来为众人解答。
辛童儿见众人望向了自己,所以他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左更大人,众位将军,虽然当年姬林之战时,末将只是一名在后方里每日训练劳作耕种的降军小头目,而且这辈子也没有去过姬林,但从战后别人的口中末将还是猜到了将军能够挖塌城墙一角的原因所在。
众位将军可知道这黄阴城下的泥土中尽是些石块和黑土,此处又距离黄水极近地下的土中水分也会颇多,这样就让此处的土地相较坚硬了许多,而对土地上的建筑所能够承托的力度也会更大一些。
而且在这天寒地冻之时挖掘本就不易,所以戎军要想挖塌城墙,那就必须在城墙下挖出面积足够大的空隙才可以办到。
末将虽然并没有计算究竟需要挖多大的坑才可以办到,但想来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姬林城却不然,那里缺水干旱且城墙下的地基全为沙土组成,而城墙也多半是由沙土砌成。所以只要挖一个不大坑,那城墙自然就会断裂继而坍塌。
这就好比我们走在松软的沙地中,看似平坦的土地却会让我们踩在其上的双脚陷入其中。但如果我们走在湿土拌合着石头组成的道路上时却不会让土地陷落。
这就是为何左更大人会觉得掘榻姬林城墙十分容易的原因所在。”
辛童儿说完话后,满厅众人这才面露恍然之色纷纷点起了头来,安默然几人甚至向辛童儿竖起了拇指,并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而樗里骅却猛地拍了拍竹椅上的扶手后,对着众将说道:“传令下去,城头上的木板给我继续加固上去,切不可让戎军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谋。
柳颌,着你率领一万民夫立刻沿着西城墙内挖一条深沟出来。我倒想要看看,这些老鼠们从地底下钻出来后看到我们正设下酒宴欢迎他们时,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樗里骅微笑着说完话后,众将领也纷纷大笑了起来。其中更有数人走到辛童儿的身旁,对着那同样在嘿嘿傻笑却丝毫掩盖不住满脸骄傲的将官又拍又打。
众人中,此刻唯有不多的几人却一边在跟着他人放肆的大笑,一边却眼神复杂的看到,在这纷乱的笑声背后隐藏不住的是众将心中深深的余悸。
“将军,快听,这土里有动静。”
黄阴城西城墙内,一条宽约两丈,深约三丈并与西城墙完全平行的巨大壕沟底部,几名兵士正扶着一口硕大的巨瓮。
那巨瓮的尾部埋在了土里,瓮口还紧紧地蒙着一面黝黑的牛皮。
此刻那高云策正侧耳趴在牛皮上,闭着双眼仔细的聆听着瓮中所发出来的动静。
“叮、咚、叮、咚。”
在几能肯定这瓮中的叮咚声正是挖掘地道的镐、锹撞击泥土才发出的声音后,高云策便面露喜色挺起了身子,抬头向壕沟上的樗里骅点了点头。
樗里骅这才敢微微出了口气,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壕沟中那无数已经被确定了位置并留有标记的地道口,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冷气。
今日是辛童儿发现戎军正在挖掘地道的第八日,也是城内壕沟彻底挖成后的第三日,更是能从那些瓮听中准确探测地底下动静的第一日。
也就是说,戎军的确是想挖掘地道进行攻城,而不出半日怕是这些地道将要彻底挖通,一场在宁静了十多日后的厮杀也将要重新展开。
“这林诩好大的手笔啊,城外的土台才有十九座,但这些地道可远远不止十九条啊。这是动用了多少人力才能挖出这么多的地道啊。”
樗里骅喃喃自语的感叹道,但随后他便向高云策点了点头,就见高云策立刻挥了挥手后,那壕沟旁的无数准备就绪的兵士们纷纷将枯草树皮送到了各处被标记为地道口的地方。
“已经过去了八日,他们终于将要挖通了。”看着兵士们纷纷忙碌着按照预设好的方法将木柴枯枝送到了壕沟内,樗里骅转头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辛童儿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