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只是想,不愿自己的生死安危受制于殷淮礼。
然而出了小傻子那些事,她心里屯满了戾气。
她凝视着面前的坟,雨水令坟地泥泞,她白金二色的长靴沾上了污泥。
禁军教头白若河带来的士兵正在为她刨坟。
她唇角抿开一抹如似幽兰的浅笑。
优雅,神秘,清新,静谧。
但也莫名的,像有点残忍暴虐的狠辣。
“皇上……”
狼崽似的少年尹韶怯怯地看了周言卿一眼。
今日的周言卿,眉眼不见怒色,但偏偏那静谧雅然的样子令人心惊肉跳。
林文洲和尹韶来周言卿身边伺候也有段时日了,据他们二人的了解,雍胤帝不如传言昏庸暴虐,反而性格很好,算得上温润谦逊和善。
除了上一回血洗宫廷,这是她第二次发火。
而两回动怒,一是因怀萱郡主,二是因傻子梁贵君。
两人私下揣测,雍胤帝大概是个很护短的人。
只要是真心待皇帝,皇帝也必定回之以赤诚。
这种‘护短’反而更让人安心,让人想忠心为皇帝效力,这是一件好事,于人于己都有利。
尹韶递来一只热热乎乎的藏袖炉,下雨的日子天气冷了点,早春三月,这场冰雨冻得人脸面发白。
周言卿捧着藏袖炉暖手,可这份热度无法融化她心头的坚冰,她心中依然满是严寒。
她半眯着眼。
“开棺!”
此刻墓碑正面向下扣在地上,墓穴混合着污泥。
渗水的腐旧棺材被禁军从墓坑里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