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顶开房门再用脚关上,
打开煤气灯,拖着重伤的身体,脚步趔趄着走进客厅,半跪在摆放着一些瓷器,雕像的木架前,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打开底部上锁的柜子,从中拖出一个装有机械密码锁的红木箱子。
现在这个时间仍旧开门的医馆几乎都是清定城内的大医馆,他不可能上门求治,除非想再让靖夜司还有巡检司的人再包围一次。
更不可能去找那些所谓“朋友”帮忙,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这状态,恐怕二话不说就会先做掉自己,再来夺取他的东西。
只能回到自己这个暂时的落脚点,所幸他早已习惯为自己留着后路。
伴随着机括的咔哒声,丧鸦掀开木箱,先是从中取出几个瓷瓶,掀开红绸裹着的木塞,倒出几粒丹丸吞服,撕开左肩的衣服,又取出一根针剂打在肩膀。
这些都是他花大价钱购买的治伤药物,内服外用的都有,配合着他自身强悍的体质,没过多久就让肩膀上的伤口勉强止住血,这是最严重的伤势,只要能稳住它不至于恶化,丧鸦就有足够的时间拖到明天找私人的医馆进一步的包扎处理伤口。
在椅子上靠了会儿,丹药以及针剂中的镇静效果逐渐发挥作用,身体上的痛苦被减轻,于是苦战积累的疲惫化成昏沉的睡意汹涌袭来。
丧鸦不敢睡觉,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松懈,他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强撑着精神紧盯房门,听着门外楼道内声音。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时间在流逝,而人的注意力终究是有限的,丧鸦的意志再强,也不可能扭转生物的本能,重伤状态下坚持这么久已是极限。
墙上的时钟指向一点,丧鸦的下巴抵着胸口,彻底的昏睡过去。
恍惚间,丧鸦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待醒转,脑后却是一阵剧痛,旋即意识便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嗅闻到一股香味,饥肠辘辘的丧鸦睁开眼,茫然环顾四周,身旁桌面原本摆着红木箱子的位置上多了一碗皮薄馅大的馄饨。
青翠的葱花点缀在汤水间,热气四溢,食欲催促着他赶紧伸手去拿,可真正想要动手时却愕然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
低头看见身上的绳索,浑身僵硬的怔在原地,如坠冰窖!
“终于醒了,睡的可够沉的,我看你卧室的窗没锁就自己进来了,你不介意吧?”
有些含糊的声音在右侧响起,丧鸦转过头,看到一个隐约有些面熟的青年正端着一碗馄饨慢悠悠的抿着汤水,
“附近店里买的馄饨,刚才特地跑了一趟,就怕你睡醒后饿着,我知道你很想吃,放心,这就是买给你的,我问两个问题,问完就走,要是顺利的话,到时候馄饨都不会冷。”
陆玖其实早在半个多小时前就找到了丧鸦的藏身之处,只不过一直没有动手而已。
当时的丧鸦就像是一头刚受了伤在舔舐伤口的猛兽。
伤势虽重,却也正是凶性大发的时候。
而陆玖在巷道内的战斗中同样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虚弱状态,若不是身体特殊,早已暴毙当场。
也正因为如此,陆玖准备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他赌自己的伤势恢复要比丧鸦快!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
丧鸦终于想起对方的脸对应的是谁,又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有左臂以及胸口的暗红色血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显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条巷子里跟你死磕了吧,你不让我安生,我自然得跟你搏命。”
捞起一个馄饨放进桌上的醋碟,用筷子夹开,浓稠的肉汁在醋面上飘起油花,陆玖看了眼丧鸦,这才又夹起来放进嘴里。
“这一次是我栽了,我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藏的这么深怪不得你要偷走纸条,原来你也觊觎着那件宝物。”
抬头直视陆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