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是说者无心,可王富贵却是听者有意。
他才不信什么半梦半醒,景逸绝对是来过了。
王富贵心思多敏锐啊。能察觉出傅明轩的苗头,自然也能洞察出景逸的变化。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人,冒着杀头的大罪,跳进寝殿来找沈钰,目的为何?想见主子,通秉一声,李昊还能驳了他?
哥哥?呵呵!入了心就只是哥哥?恐怕头里还少个字吧!
随之想法,王富贵的心头又多了根利刺。皇家血统不容混淆,泛是带把的都得离沈钰远一点。
如此,子鱼也被列入了其中。谁让他也是个带把的呢!
“注意点身份!没规没矩的!”
“……小人知罪!小人该死!”
王富贵的眼神可没沈钰那般的谦和,锋利的就像把杀猪刀。单单撞见,后脖颈就直冒凉风。忐忑的回了句,子鱼便退了下去。
沈钰在某些方面比较愚钝,对王富贵此举甚是不解。
不就回了句话吗,至于吗!职高位重压死人呐!不太通情理了吧!
看不惯她就得说,没什么这个那个的!
猛然,沈钰想起王富贵拿过来的‘便服’。
太子的衣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昨夜是获得了太子的恩准,不得已才套上的,今日衣服也干了,再穿可就是居心不良了。
“王翁,晚辈的衣物放在哪了?不是说拿来东宫了吗?”
“拿来是拿来了,关键沈太师身份尊贵,那种布衣实在是不合身份。殿下吩咐,在新衣裳没做出来之前,先穿他的对付一下。”
言语间,王富贵偷眼看了一下沈钰。
“那个,昨晚老奴就已经叫人连夜赶制了,明儿一大早准给您置办妥当。”
“对付?拿这个?”
手指那件水蓝色的‘便服’,沈钰凤眉一挑。
“金丝滚边,暗秀蛟龙,此乃何人之物?”
“这……这……”
一时间,王富贵竟无言以对。明知道是太子的衣物,还拿来给人家替换,这是要把沈钰置于何地呢?
凡事得讲究方法。晋宗都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弄得写了罪几状,王富贵一个奴才又有什么难对付的?
抓住了王富贵的小辫子,沈钰就更的理直气壮了。
“身为东宫主事,理应恪尽职守!太子行为不捡,理应劝谏才是。汝非但不劝,反倒加以纵容!是何居心!”
言毕,沈钰一把将‘便服’摔到王富贵身上。
“取本官的衣物来!”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取!”
这一摔,可谓泰山压顶,极具威严!直压得王富贵喘不过气来。暗道沈钰好生的厉害。
这些许年,王富贵还是头一次挨骂。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姑娘,当着小字辈的面。
虽然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王富贵却一点也不记恨沈钰。人家说得在理,自己确实是失责了。
而且,还是严重失职。
不是他不懂得规矩,只不过是不想败了李昊的兴致。
沈钰出不了寝殿,被人撞见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他也就依着李昊了。万没想到沈钰会这般的较真。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被眼线发现了,祸事可就大了。
秦朗因为沈钰的事儿差点丢了脑袋,即便大皇子李赫不想怎么样,王妃也不能善罢甘休。
谁知道她在东宫插了多少眼线?若是被她盯上,事情可就大了。
想到这,王富贵不禁冷汗涔涔。
庆幸之余,王富贵还暗自为李昊感到高兴。有这么个厉害的媳妇在身边,不愁李昊没有长进。
不过,这倒让子鱼看了笑话。
王富贵何许人也?那可是东宫说一不二的狠角。即便是李昊都敬他三分。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看人都斜着眼睛,现下却栽到一个女人手里,这若是传将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虽然是捡了笑,但子鱼也不敢露出声色。这二位可都是狠角,得罪了谁,他也开罪不起。
就在王富贵拖着衣服退出花房的当口,竟与李昊和傅明轩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这是?”见此,李昊便问。
“老奴该死!都是老奴思虑不周,差点酿成大祸。”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干什么了,就酿成大祸了!”
“说你大大咧咧你还不认。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你的衣服拿给她穿,这不是陷人家于谋逆吗!”
傅明轩是谁,瞧见王富贵手上的衣服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看到了步数,可李昊却没意识到这事有多严重。
“切!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因为这个呀!一件衣服而已,哪那么多破事!”
“你……你都能把人气死!说你点什么好呢!这可是谋逆的大罪,要掉脑袋的!”
“那有怎么啦!本宫的一母三分地,谁能看见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