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聪无法开口。“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张少聪大吃一惊,“为了什么而杀他?”
“你知道郭明达为何而死吗?因为崔亮,因为并州之乱。”
时光好像流转到了三年前,那场牵连甚广的谋反。张少聪此刻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超接着说:“当年的案子说来也奇怪,好端端一个刺史,为何要举兵谋反呢?而且还在都督的看护下,带兵向潼关进发。”
“我记得当时崔亮以诛逆贼之名,靠一己之力发兵。事后还声称自己无罪,并且提到了自己是接到了檄文。”
何继开供出了金部郎中吴元忠,还有郭宝义请他吃酒一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少聪没能撬开他的铁嘴,但相信总等将他的秘密全抖露出来。
祥云眼边是斑斑泪痕,她不吱一声,低着头,随她们走了。菀昭见她可怜,罗氏活着的时候还能有点尊严,可等她死了,便是半点也没有了。
“丫头,快和我们走吧。”
段婆子立马跑回去和大太太说了事,“太太,我刚要把祥云带走,半路上遇到许妈妈,她把人给劫走了。”
周夫人冷言:“哦,有这等事?”
“许妈妈奉太夫人的命,刚来就把祥云带走了。”段婆子说。
周夫人问:“她身边还有什么人?”
段婆子把着分寸,“远远地,看得不太真切,好像是姑娘。”
她淡如往常地说:“倒是无妨,不过冯姑娘到那边去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段婆子使着眼色
若是对官员动刑,起码得是侍郎批准他才敢行事。如今郝敬宣忙着查崔亮的案子,不得脱身,他也无暇去花费劲的工夫。
像郝敬宣这样的人,他即便在大牢里,也照样有人伺候着,过得那是舒舒服服。每顿都有鱼有肉,然而他还不领情。
而张少聪虽位卑,但偏偏选在他用膳后见他。
“大理正,您酒足饭饱了,是不是该坦诚相见?”
何继开之前被吓怕了,等他缓过神,那情景便是不一样了。“我可没作奸犯科,你更没资格抓我。小小的刑部主事,居然还抓我们大理寺的官,若是我一道奏疏上去,你这主事就别做了。”
张少聪当他是急了,仍不紧不慢地说:“这酒足饭饱了,您的话怎么还这么多?我私下来见你是给你几分颜面,等到大堂之上,我等就是大刑相待。你区区大理正,一非勋爵,二非功臣,主上不但不会容你,更会因你是徇情而犯法的官员而严惩。”
“答对了。”莫超比出拇指,“喂,总算不辜负你的聪慧二字。”
“唉,您就快说吧,都这个节骨眼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啊?”
何继开握紧拳头,能看出是心慌而发颤。“那又如何?我不过是收了吴元忠那点钱罢了,又谈何罪责?你不过是仗着自己主事身份将罪名强加于我罢了。”
张少聪说:“凡文法,无非律、令、格、式,尔身为大理正知法而犯法,非要以身犯法才知道法不容情。”
“檄文?对啊,当年的檄文并没在崔亮的家中或者州衙里找到。而且那件案子因为无从辩解,便以谋反罪论处,祸及三族。莫非,莫非这里是崔亮的地盘?”张少聪猛地道。
许奶奶说:“既然姑娘这么说,我就向她讨人。”
段婆子的为人,人尽皆知。她早看她不顺眼,拿到机会自要给她脸色看。
“咳咳——”许奶奶故意咳几声,为的就是激起他们的主意。
段婆子闻声看去,“原来是许妈妈啊,您老大老远跑来为的什么?”她们同为奶母,但论身份,她终是矮许氏一头。自古以来庶不如嫡,就算他们府上如何尊贵,到底忌讳着嫡庶。
许奶奶说:“我奉太夫人之命带走祥云。”
段婆子一惊,由是朝菀昭一看,“怎么姑娘也在这?”
“太夫人让我顺道把姑娘接回去,怕这雨把她淋了。”
段婆子点头,“可她是太太要撵走的人。”
许奶奶咳了声,“若非要越过太夫人去?”
段婆子咽下这口气,“不敢。人就带到这了。”
她走得极不甘心,好像生生得将黄连吞了下去。
。
周夫人说:“不过就是拜拜。只是那祥云,是个不省事的,出去也罢了。”
段婆子说:“是,祥云跟在罗姨娘身边,还随她一同闹,到如今她主子死了,竟还不知恩。”
周夫人念了半天的佛,“我倒是该问你,靖娘在怡园住的惯吗?”
段婆子往日总奉承太太了,竟把姑娘丢一边了。她敷衍道:“还惯,还惯。”
“那她天天跑到雪坞是为了什么?隔三差五的去搅扰她们,你们平日是怎么伺候的?”周夫人最忌讳靖娘和外人掺和,生怕她跟外人学坏。
段婆子说:“靖娘无非是跟着周姑娘玩笑罢。”
“哼,玩笑?那苏氏是贱皮肉的娘们,教出来的女儿更不知安什么心。太夫人看她俩可怜才收留,殊不知她俩背地里多嫉恨呢。”周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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