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仔的死讯,没有意外地在第二天传播开来。
陈泽不清楚作为同一批进来的安迪,在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心态,但意识到监狱不是度假过家家应该不是件难事。
这对陈泽激发安迪逃离这个地方的决心,也有一定的催促作用。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要准备的事情。
“瑞德先生,听说你什么都能弄到手,我想弄一件东西。”
春日的运动场上,阳光明媚。
周围有这高大围墙,无数的警卫环伺巡逻着,但依然遮不住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他总是受不了牢里的气味,就算洗得很干净,也粘上某种腐朽的味道,唯有这样的阳光,才让他感受到真实。
在这样的时间,陈泽举止随意地靠近正在场中打排球的瑞德,低声说了一句。
瑞德是个在监狱待了二十多年的老黑人,刚满二十的年纪进来的。
据说是在轿车上做手脚谋杀了自己的妻子骗保,被判了三个无期徒刑。
至于是三个,那是因为他妻子开车进城的途中,出乎意料地载了邻居太太和她的小儿子。
缅因州没有死刑,数罪并罚下,他会在这里,呆上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可能足以让他变得白发苍苍。
监狱是个压抑的地方。
漫长的时间总要有些事情打发,于是他在监狱里渐渐有了自己的圈子,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在他那弄到手。
到如今,在肖生克第五区的瑞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都知道,他是这里的百货商店,东西应有尽有。
所以,在散步地途中,吃饭的时候,甚至跑去厕所的隔间里,总会有人偷偷的喊他一声——嗨,瑞德。
对于这个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开场白,他一如既往地熟悉,虽然对方是这里难得一见的东方面孔。
“说一说,你想要什么,性感的海报还是有点意思的书籍。”
瑞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显眼的白牙,很有亲和力,海报和有意思的书刊都是监狱里的畅销品。
尤其对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
“我想要监狱内的布局图,不用太清晰地就行。”
陈泽一脚碾碎脚下的土块,眼神不为人察觉的轻轻扫了眼四周。
这个东西是他一开始就想要的。
他不相信,那二十年的时间,安迪没有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监狱的某些图纸,就对着一面不知道尽头是什么的墙壁凿了十多年。
此时他知晓安迪监狱旁边的隔墙是一个夹层空间,下面是还未更新换代的陶制排水管。
但这些,安迪不知道。
向其透露只会表现得太空泛,难以有说服力,有全局的地形图才行。
瑞德闻言,神情一愣,转过头审视了他一遍,像是第一次认识一般。
“年轻人,我以为你是个懂得低调,知道生存的家伙,现在来看,我看错了,那玩意,可不是一个好东西。”
陈泽:“我知道。”
“不不…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待着二十多年,有不少人在我手里买过这玩意,但无一例外,那些家伙现在都不在了。
我想,你不会以为他们是逃出去了吧。”
陈泽笑了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念头不是吗?”
瑞德摇摇头,“这个念头并不美妙,甚至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