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之中,许多人和坐骑瞬间变得血肉模糊,身上仿佛被无数弹弓射出的弹丸击中,连人带马在血雨中支离破碎。
冲锋的势头瞬间被击垮,侥幸未死的骑兵掉头就跑,而一直在围观的楚军骑兵,听得车阵里响起号角声后,立刻扑来,将溃散的周骑拦截。
将其淹没。
大营中,达奚震看着己方出击的步骑瞬间溃败,只觉后背发凉:他碰到的兵器,比尉迟迥碰到的兵器凶残得多!!
毫无疑问,这种兵器在开阔地带、百余步范围内,血肉之躯是无法抵御的。
眼下,己方就只能依托营地障碍防守,然后派骑兵迂回,攻其腹背。
但目前能用的骑兵变得更少,只能据守营地,再想办法。
事不宜迟,达奚震立刻下令,全军马上将各类杂物堆到营地外沿,尤其西北方向。
抬头看天,已到中午,若再拖个半天
他决定等太阳落山,若楚军不退,就发动夜袭,己方精锐接着夜幕掩护,或者能拔掉那威胁巨大的车阵。
。。。。。。
傍晚,残阳如血,雷声依旧,周军大营已残缺不全。
楚军骑兵不断在营外转悠,压制周军,使其不敢轻易出击。
与此同时,以名为“马轻侯”的骑兵炮,在周营西北角布设阵地,炮轰大营。
从中午到现在,炮击持续了一个下午。
虽然骑兵炮很轻,口径小,威力相对不大,但是在百余步距离上,二十余门炮轮番炮轰,依旧打得周营鸡飞狗跳。
对方仓促间堆积起来的障碍物,根本就挡不住“马轻侯”的炮击,拳头大小的实心弹丸,在周营里横飞,血肉之躯触之即烂。
楚军火炮不断左右推进,此刻已经推进到周营边上,面前到处是残肢断臂,硝烟弥漫之际,血腥味扑鼻而来。
北面,下马休息的楚军行军都督周罗睺,用独眼看着眼前残破的周营,看着“马轻侯”不断喷射火光和浓烟,身体总算能放松下来。
他左眼已经被射瞎,军医处理了伤口,只要这两日不发高烧,就无大碍。
但比起伤势,他更关心战果。
以三千余骑,突击万余兵力(不算随军青壮、工匠)敌营,其实很难将其全歼,但是,有了“马轻侯”就不一样了。
这种“轻型火炮”,可以随着骑兵快速行军,在二百步距离内射击,威力巨大,无论是发射实心弹,还是如同葡萄般的散弹,都能把步阵或人、马撕碎。
所以,此战的战术如下:
先以骑兵突击,攻入敌营,杀人放火,将营地扰乱。
趁着敌人自顾不暇,将“马轻侯”布置在敌营外,开始炮击。
骑兵就在营外不断转悠,压制敌军,迫使对方退守营垒,无法威胁炮阵。
而聚集在营地里的敌人,人员密集,“马轻侯”招呼起来,事半功倍。
无论是谁,看着自己身边人,在一次次呼啸声中支离破碎,变成残肢断臂,心理上总是会受不了的。
那么,持续炮击(火炮轮流发射)了一个下午,这上万周军,面对逼近的“马轻侯”,也该崩溃了。
周罗睺再次望向周军大营,看向其东面。
围三缺一,他特地留出东面不放骑兵,就是让对方觉得有一线生机。
忽然,营地外的楚军骑兵呼喊起来,沿着几处破口,冲入敌营。
与此同时,敌营内火光大作,东面,有不少骑兵呼啸而出,向东疾驰而去。
毫无疑问,敌军将帅知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抛弃步兵,焚烧辎重,带着骑兵突围而去。
周罗睺下意识抬起左手,摸了摸已经被布罩罩住的左眼眼眶。
用一只眼睛,换得歼灭万余敌军大部,将成都周军关门打狗,只能说不亏。
他看着敌骑撤离的方向,咧嘴笑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只有把你们一网打尽,才对得起我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