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闻言神情一怔,但很快收敛,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你狗哥的能耐难道我华子不清楚吗?就咱城北往前推十年,谁敢说比你狗哥有魄力?”
这话也不算恭维,更没有敷衍的味道,可偏偏听到王大狗的耳朵里却别提多腻味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我王大狗就不行了,该退位让贤了对吗?”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对天发誓!”郭华立马否认,并作势竖起两根手指指天。
“不用了,我明天上午来公司找你详谈。”
说完这句话,王大狗站直了身子,将打火机和烟揣进兜里,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王大狗离去的背影,郭华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一声叹息过后将摆在桌上的手机拿起,轻点了几下屏幕便按下了发送键。
“鱼,咬钩了。”
开着陆巡的王大狗有些兴奋,左手有些闲不住,一会儿搓搓鼻子,一会儿抠抠后脑勺。
这其实都是玩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在城北监狱的十年能分到他手上的量有限,出来之后的他大吸特吸。
这会儿哪怕是已经散了劲,可带给人生理和精神上的影响却依旧很明显。
左手好不容易刚停下,搭在车窗上,他很快又从裤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给油哥打了个电话。
“喂,把人都聚一聚,我接了个小活儿,咱团队从这里又要重新起步了!”
话语中毫不遮掩的透露出自己的兴奋和得意,这可是他从二黑手下抢过来的第一件活计。
在他看来有一就有二,他能够继续履行自己的承诺,让郭华坐在高位。
但绝对接受不了,其他的阿猫阿狗也骑在自己脑袋上拉屎撒尿。
像这样从别人手里抢活干的事儿,他王大狗以前也没少干。
入狱前那两年的王大狗,刚巧赶上腾泰各个子公司向外推进,活多的干不完,他都是挑着干的。
至于其他人,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忍着,毕竟王大狗才是最大的牌面。
今天能从二黑手里把活再次抢到手,对于王大狗而言,能挣多少钱是其次的。
主要还是遥想起那一段峥嵘岁月的感觉,又回来了。
原本已经各自散去的王大狗团伙成员,又聚在了金沙与海河两区交界的一处职工小区内。
小区很老了,建造年限得有三四十年了,房子还是王大狗父母健在时给他留下的。
在城北监狱里待了十年出来的王大狗,除了这儿在哪儿都睡得不安心。
有人说他是习惯了城北监狱上下铺的硬板床,再换回松软的席梦思已经睡不惯了。
还有的说十年过去,现在的装修风格太过亮堂,色彩丰富,让他接受不了。
其实只有王大狗自己心里清楚,在城北监狱的那十年里,夜间他听过了太多呜咽抽泣,或是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之声。
扰人心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极为容易引起自己的共鸣,让自己陷于一种濒临绝望的精神状态下。
而只有这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承载了他王大狗的青春年少,记载着他们一家三口曾经在这的欢声笑语。
只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