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余晖在淡薄的夜色中融化,店内的各种情绪被不同的火焰炙烤着,渐渐沸腾起来。
进来送上饮品的侍者是水月涟未曾见过的新人,包厢门被轻轻合上,将试图挤入的喧闹声关在外面。
对于斋藤飞鸟而言,似乎与水月涟的约定就足以将她遇到的难题全部解决,对于烤肉的兴致被愈发浓郁的气味重新唤醒。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注意力全放在烤架上,像是在评判不同肉块的优劣,举着筷子犹豫不决。
水月涟暗自笑了下,突然羡慕起她的这份心情。以前的自己也会因为一次美食而高兴好久吧。
可一切都在变化,人的喜好也是。
随手加起块滋滋作响的牛舌,却引得她的视线随之移动。恶作剧般一口吞下,露出副颇为美味的惊喜表情,看着她鼓起嘴的沮丧模样,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好像被放大不少。
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重新沉浸到犹豫中去了。
抢在水月涟下手前夹起目标,匆匆忙忙送入口中,却因还未来得及降低的温度,抱起凝出水雾的玻璃杯连忙灌下几口。
知道自己的举动全被水月涟看在眼中,斋藤飞鸟垂下头,将险些被烫伤的舌尖悄悄吐出,呼着气暗自不满,又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他,“水月之后还有安排吗?”
“没别的,也就是送你回去。”
“那能不能…再去次你住的地方…”
“嗯?”
斋藤飞鸟仰起小脸,眨着眼睛,“家里一般不允许我晚上在外面玩的…水月的话…说不定可以。”
“这么信任我啊”,水月涟笑了下,又摇摇头,“但是我搬家了,在目黑那边,差不多要一小时的车程,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欸”,她抱着脖子,一脸惊讶。
水月涟点了下头。
像是期盼已久的修学旅行被临时取消一样的失望情绪,在狭小的包厢内近乎化为实质。
“这样吧,我下个月在东大的校园祭上有演出,要来吗?”
斋藤飞鸟皱了皱鼻子,用力点头,“要!”
……
等到北海道的樱花也全部凋谢的时候,与水月涟约定的那天终于到来。
摇晃的大江户线上,斋藤飞鸟紧紧抓着身边的扶手,仔细观察起与周围人的距离,直到确认完全由空气组成的脆弱屏障把自己与他人完全隔开,才分出点心思打量其他地方。
越过大人们组成的丛林,注意到车厢顶部悬挂的广告标语。
选举,党派,税务改革之类的,全是她不明白的话语。
好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要是水月或者娜娜敏的话,一定会明白的吧。她是这么认为的。
突然响起的到站提醒,将她从一个人的世界挤了出去。收起心神,小心翼翼地在四周如同墙壁的身影中向车门移动
离开车站内因拥挤而变得浑浊的空气,盯着路旁的指示辨认出方向,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东大赤门前。
盯着这座深红色的建筑仔细瞧着,斋藤飞鸟歪着脑袋,还是无法将它和电视上的样子联系起来。就像她始终无法将心中对东大半是尊敬半是畏惧的印象,和水月涟建立联系一样。
为准备排队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