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导演和几位演员熟识了些,水月涟觉得正式演出时终于能稍稍放松,不再像被拉长的橡皮绳一样绷紧,摆出令人难受的僵硬动作,同时从嘴里冒出机械合成音一般的台词。
拍摄顺利进行了几天,降旗康男甚至在计划着将之前那些勉强过关的镜头再来一遍。
不过总是有意外发生。
“那个,我真的想让直子感到幸福”,水月涟站在渔船的甲板上,早已熟捻的台词从口中说出,就注意到坐在岸边缆绳桩上的高仓健神情微微变化。
然后,“cut”,现场比拍摄时更安静几分
水月涟心中一突,看向导演降旗康男。他紧盯着摄像机一阵,缓缓摇头,又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思考几秒,对着旁边的人说到:“今天就到这里。”
刚才静止的现场又开始流动。
应该是自己的问题吧。水月涟这样想着,打算找他再去请教,不过高仓健喊了声“水月君”,将他带到一边。
码头几米外的空地,身后的staff来来去去,整理着现场。
“水月君,把你刚才的台词再说一遍。”
打起精神,水月涟依言重复。
高仓健望着停满了渔船的小小港口,皱起眉头,“听起来,感觉不到你有多喜欢那个叫直子的姑娘。”
被指出问题所在,水月涟既感激又有些无奈。虽然大概知道应该表现出的样子,但不知是方法不对还是天分所限,总是没有那种感觉。
高仓健转过身面对他,“我有些自己表演的感受,想听吗?”
“您请讲。”
“最开始我拍的是一些暴力电影,大概是因为家乡那边风气不好,上学时都会遇到路边用席子盖着的,明白了那种生活中人的样子,才有了进入这一行的机会。”
“后来经验丰富了些,可以演自己想出演的角色。不过当时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琢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自己当做故事里的人,最后在荧幕上传递出的情感才多少有些真实。”
“这么多年,我学会的只是先让自己真实起来,然后角色才是真实的。”
高仓健说完拍了下水月涟的肩膀就离开,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思考。
……
将衣服叠起枕在脑后,水月涟感觉稍稍舒服些。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后座上,想着高仓健昨天传授的那种方法。或者说是两种方法。
要么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剧本中喜欢直子的海边少年,要么是他自己作为一个扮演者,喜欢作为直子扮演者的那个人。无论什么原因,那种喜欢的情绪必须是真实存在的。
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前排的绫濑遥,水月涟思索起该采用什么办法。
今天拍摄日程里没有安排他出演的戏份,只要和绫濑遥一起拍张作为道具的婚纱照。本来是找个地方,随便按下快门就好的东西,却不知为何被突然重视起来。非但专门借来的正式的礼服和婚纱,还派人专程带着他们在附近的海岸寻找适合拍照的地方。
没过多久就到了向导口中地点,工作人员都先下去准备,车上只有他们两位主演继续等待。
水月涟还在闭目思考着,前面的绫濑遥却是转过来看着他,拿着手机瞪大眼睛:“水月桑,你还是名歌手啊。”
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水月涟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