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会迷失。
沐恩显然还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很听话的向法阵走去。
“其实师父我一直认为,律法的惩罚是给愚蠢之举,而不关乎原因。”在沐恩的背后,塔瓦西斯的声音传来。
沐恩回过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不同的时间和地点,会决定某种行为是否失当。我希望他明白。”沐恩的身影已经在法阵中消失,这句话是塔瓦西斯说给自己老师的。
“唉……”雷文顿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
“多么有趣的命运啊,如此环环相扣的遭遇,终究会让我对他说的每句话,都印象深刻。”老先生的身侧,塔瓦西斯微微一笑。
阿瓦隆之森。
“回去吧,孩子。”赫尔普亲自来到了月饮泉,找到那个妄图渴死独角兽的年轻人。
“为什么它们不出来见我?”安舍尔没有起身,他睁开眼睛,里面全是失落。
“因为你的请求它们不会答应。”
“为什么?”安舍尔不甘心。
“因为它们对我说,与命运靠的太近,这样的因果它们无法承受。”
安舍尔蹙起眉,转过头问,是谁的命运?
却发现赫尔普陛下已经离开了。
沐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感到很疲倦,什么也不想管,就这样睡了过去,半夜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并没有已经冷了的饭菜,他却突然觉得非常的饿,只是那个不问他如此异常的原因也会默默给他准备吃食的同伴现在可能还未苏醒。
亲王的府中,彩灯长歌通宵达旦,基利安亲王在宴请傍晚才到的、丹的父母。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如何,也没有过多的留心,能被亲王专门宴请是他们这辈子也没想到的事情,他们在如同渴死之人突然遇上水般结交着各路帝都的贵族。
亲王的第四个孙女正好比丹小上一岁,基利安说他觉得二人很合适,如果丹的家徽被镶嵌在他家族的墙壁上,是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选择。
家徽镶嵌,是帝国乃至整片大陆上公认的表示效忠的意思。
此举的回报,是可以得到所依附家族的庇护与帮助。
这对丹的家族来说太重要了,丹的父亲只是区区男爵,连块像样的封地都没有,如果向亲王效忠,并让儿子迎娶他的孙女,那么这个小小的家族也有了出入上流聚会的资格。
丹的父亲说他十分愿意,为此与亲王连干了数杯。
哪怕他看到了那位小郡主,娇蛮且并不美丽。
晚餐的时候莫德雷德和亚伯恰好遇上了,亚伯便热情的邀请莫德雷德与自己共进晚餐。
“明明赢了比赛,怎么看起来却这么不开心?”亚伯微笑着问道。
“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如此不肯放弃。”
“这是你那时候愤怒的理由吗?”
“不……我愤怒于这样有高尚品德的战士却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自己也说了,斗士之魂。这是他的决心,你应当感到荣幸。”
“我的确感到荣幸,但……这终究只是场比赛。”
亚伯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自责。
“你真的很厉害,我的那个术式你只见过一次,竟然就模拟出了四五分,这可是我潜心研究了很久的原创法术。”
莫德雷德心不在焉的咧咧嘴,算是笑了。
他还在盘算着那苍青的雷电究竟是不是《苍瞬幽境》,如果是,那么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小安舍尔对于这么大的家族来说年纪还是太小了,境界也不够看,我不赞成他的想法。”雷文顿和塔瓦西斯正在闲聊,看上去好像有些忧心。
“哈哈,这不是最大的阻力,最大的阻力是安舍尔连不死鸟的血脉都没有,境界又不足以服众,让他当家主,的确儿戏了点。”
“炎阳圣者是出于何等思量?”
“谁知道呢……可能是他不想他的儿子前往精灵的国度?不过不管如何,在他的就任仪式上,都会把象征家主的金色不死鸟别在安舍尔的胸前。”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小安舍尔的进步速度似乎快的有些异常了,按照你本来的估计,他应该还要十年左右才能到达现在这个境界,什么原因?”
“乌玛什给了他炎阳真意,他的天赋又是敏感a,当然进步神速。不过放心吧,他会被卡在高级魔导师很久,某些东西过早地得到也不见得事件好事,他会迷茫很久的。”塔瓦西斯说完,望向天空的东方。
“明天需要停赛吗?老师。”
“你是塔主你来决定。”
“停赛……等等!安舍尔!”塔瓦西斯突然凝眉,身上属于圣人的力量拔地而起,直上云霄点亮了顶层的观星台。
星月仿佛在此时被伟力移动,轮回斗转。
代表奥术之力的幽蓝色从塔瓦西斯的眼中亮起,那深邃的双眸里透出了无数辰辉。
雷文顿倒是显得并不紧张,只是晃着摇椅悠然的问能否压住。
“看不见,我无法匹敌那股即将到来的力量——不,可以说是我我根本不配直视那股力量。”光辉黯淡下来,塔瓦西斯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意外发生,但在此刻也只好接受。
“与精灵王去封书信?”
“哪怕是王也做不到啊……”
高原上,那片王曾送先辈的雪莲地上,其实一朵莲花的生灭便是一整个世界。
居中的那朵格外的娇颜,它阖上花瓣,再盛开时的刹那间就枯萎了,但是花蕊的中心,觉者端坐其中。
他梵颂着,千面千手如莲花盛开。
背后的那座佛国,在风雪中融沁于此地。尔后身形便渐渐消失,原来他的真身不在此处。
“觉者,我们还剩一个约定。”那神秘的声音悠然响起,不曾教任何人察觉。
高原之下的皇宫里,王抬起头,他分明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那封印却强大了许多倍。
已经活过几百个春秋的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轮廓,这令他十分不安。
翌日,沐恩前往赛场进行比赛,因为赛制的更改,昨天并没有把十六强给比完,一天只能进行一个半区的较量。
本来若是昨天没那档子事,沐恩顺利的通过比赛今天就可以休息了,但是谁叫年轻人哪怕是灵魂都已经千疮百孔还是有热血沸腾呢。
凯撒是另一个半区的,和风院的克洛伊、土院的亚伯在同组,可以称得上是死亡半区了。
不过实际上在好事者的评述里他们半区还算好,毕竟任谁跟莫德雷德在同组,就说明无缘决赛已经成为了共识。
站在擂台上,那个来自不知名学院的黑马揉着手腕。
“托您的福,我今天又得早起,本来今天可以睡个懒觉的。”对方揶揄道。
“托我的福,你今天还不用离开高塔回到自己的学院。”沐恩很少见的反讽了回去,话说出口时自己都惊讶了一下。观众席上,一只胳膊被梆成木乃伊并且鼻青脸肿的丹正在给沐恩加油。
沐恩对他挥手致意,然后对着那匹黑马说自己不会倒在这里。
对方无所谓的笑笑,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
清冷的闪电在沐恩的身上缠绕,他睁开眼睛,就像君临天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