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蟾宾已经五六十岁了,可自从十岁被选进铁树堂后就一直在外堂修炼,所以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是很清楚。
火绸荭笑着解答道:“我们铁树堂与九大势力签订过契约,每年上贡的东西是固定的,若非不得已是不会随意更改的。”
蟾宾问道:“那为什么不一次性要多一点?”
火绸荭继续答道:“毕竟九大势力依附我们不假,但我们也同样需要他们,如果要的太多,不但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还会影响他们的发展,从而导致涸泽而渔,到时再被其他敌对势力微微一挑拨,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铁树堂。”
蟾宾恍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自己拳头大,其他人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出东西。
忽然,火绸荭嘴角裂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蟾宾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想松隍师兄了?”
火绸荭羞郝的点了点头,她这次任务给松隍带了他最喜欢吃的松果,一想到他满足的吃着松果,她就觉得很开心。
蟾宾好奇的问道:“师姐,你为什么会喜欢松隍师兄?”
火绸荭沉默了一会,回想起刚被选入铁树堂的那段时间,当时铁树堂并不像现在,天赋好的弟子可以直接越过选拔,成为铁树堂内堂弟子,之所以后来会有这个特殊的规定,正是因为鳄梓导致的,铁树堂深怕再次错失鳄梓这样的人才,便直接进入内堂进行培养,这样对其就有了恩情,即便之后靖尚堂想要再次来挖人,他们也有一定的机会留住那人。
正因为当时还没有那样的特殊规矩,所以她和明律、犀澜才会与鳄梓是同一楼的外堂弟子,同时那一届就只有他们四个人通过了选拔,人数并不多,开始时的关系和其他楼一样是相互竞争的对手,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渐渐的也就成了朋友。
而当时的松隍则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的外堂弟子,她们四人原本和松隍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在一次外来弟子和本土弟子的纷争和打斗中,他们和松隍结识了。
那个时候松隍已经是一名孤儿了,父母都因为任务而死,所以在本土弟子中时常被欺负和排挤,不过在那次纷争中,他是唯一中立的人,在两帮人打在一起时,松隍躲在外围,偷偷制造着烟雾,等大家都双方发觉时,已经到处都是雾气,分不清自己人和敌人,只好相互分开,最终这架才没失控,引来六堂的师傅们。
事后,两边人马都想要揪出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可重嘴松鼠人数毕竟不少,而且又没什么线索,所以十分难以查找;开始的时候有人怀疑过松隍,不过很快就被人否定,理由很简单,因为平时他没少被人欺负,所以谁都不相信他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
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可在松隍以为躲过去时,鳄梓带着火绸荭、明律、犀澜三人找到了他,鳄梓很确定当时的雾气是松隍放的,因为他亲眼所见,虽然当时人群很混乱,可鳄梓还是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他,因为他以为松隍是要偷袭人,所以时刻提防着,没想到松隍从始至终就只是在外围转悠,同时从嘴里吐出雾气,他原本想要提醒自己这边的人,可他在张嘴前忽然想通了松隍的用意,所以当时没有开口,事后也没举发他,这让松隍很意外。
鳄梓给出的理由是好奇,好奇松隍为什么那么做,反正当事态失控时,六堂的师傅们就会出手制止,他又何须多管闲事呢。
松隍当时的回答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同门相残,不管是选拔进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外堂弟子,都是同门师兄弟,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
这话让鳄梓四人深有同感,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堂要分成两股势力,然后互相伤害。
经过这次交谈后,五人成为了朋友,时常聚在一起切磋和聊天。
火绸荭记得有一次夜里,松隍带着他们四个偷偷溜出铁树堂,到地面上去,这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铁树的叶子如同不定时的暗器,一不小心就会被弄伤甚至致死,所以外堂弟子除了有内堂弟子带领,不然是绝不能到地面上的。
不过松隍明显有应对的方法,他父亲在死后留下了自己的一件本命物给他,是一个球状的土黄色物体,看上去有些像海绵,只要用力挤压它,就会从中散发出土黄色的雾气,将松隍包裹住,因此他并不惧怕落叶。
他通过这件父亲的本命物时常偷偷出入铁树堂,用收集的铁树树枝在一棵已经枯死的高大铁树上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从底部看会被其他的铁树树枝和树叶挡住,所以不容易发现上面的小房子。
那晚他便是带着四人去到他的秘密基地,躺在上面看着天空的星星,吹着晚风,呼吸着新鲜空气,十分的惬意。
当时五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未来各自想要进入哪一堂,火绸荭记得自己当时说想要进入六堂,成为培育下一代的外堂师傅;犀澜想要进入二堂,成为保卫二堂的男子汉;明律想要进入四堂,成为监督其人的人;鳄梓想要进入首堂,成为首堂堂主,带领铁树堂走向更高处;原本松隍也是说想要进入首堂,不过在听到鳄梓的远大理想后,便笑着改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去首堂好了,反正也抢不过鳄梓。”
想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不如去三堂,鳄梓负责统领我们,犀澜负责开疆拓土,明律负责内忧隐患,绸荭负责下一代的培养,而我,负责后勤保障,到时铁树堂在我们五人手里一定会变得越发强大。”
松隍当时越说越兴奋,火绸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描述着未来的蓝图,心中有些什么东西随之萌动。
之后明律和犀澜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加入到了其中,唯独鳄梓独自展望着天空。
这时,蟾宾得呼唤将火绸荭从回忆中扯了回来,蟾宾关心的问道:“师姐,没事吧?”
火绸荭摇了摇头,微笑着给出了先前问题的答案:“因为,喜欢。”
喜欢他的乐观,喜欢他的不屈,喜欢他的抱负,喜欢他的正义感,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