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男孩半跪着坐起身,狼狈地抹了抹唇角的血,银灰色的眸瞳定定地锁住不远处的白羽。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你知道离开贫民窟的那几天,他们为何内斗吗?”
她该知道么?
“是了,羽根本不在乎这些的;”塞勒语气平淡,唇角却掩不住的讥嘲与挫败,“是宠爱。你的宠爱……”
她望着他,没有说话。确切的讲,竟不知该说什么。今晚塞勒的表情难得像个孩子,得不到糖,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过来。”白羽向满身是伤的赛勒招呼,如同每一次重伤归来的少年,等待那位可以给他些许安全感的人,为他疗伤前的呼唤一般。
他没有抗拒,乖乖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
“闭上眼睛。”这个指令与之前不同,银眸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听话的闭眼。过了些许时候,突觉左耳一疼,条件反射的闪躲。
“别动。”白羽平静地接纳他骤然迸发的杀意,心中赞许,这很好!他被她培养的很好,就算明明依赖她,身体的本能却可以在大脑处理信息前,条件反射抵御伤害。
放下手里的止血棉,满意地瞅了瞅自己在他耳朵上挂上的钻石,扬起了唇角。前两日冲动之下买的,没想到还挺合适。
“宠爱……”白羽喃喃吐出两个音节。
“什么?”
这个语种很陌生,塞勒没有听太懂。她却不愿意重复,站起身来。他突然间紧张,也跟着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有些用力,仿佛是溺水的人,奋力地挣扎,急于想要抓住浮萍:
“一年后的成人礼,你……会来吗?”
她注视着他,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久到塞勒眼瞳里的光逐渐熄灭,最终连一滴希望也不剩,被纯粹的幽暗取代。她才缓缓地开口:
“不要有所期待,这样你才能准备好面对任何事情。”
从这个门走出去,不能带有任何懦弱的情感。前面的路不会更好,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没有她,他才能真正的展翅,不论是冲向深渊,还是腾飞跃天。她是束缚在他脚下的绳子,现在绳子该剪断了。
像是明白了什么,忽而笑了。银色眸瞳里如初见那天冷极,却又燃烧着浓烈的焰光:
“羽也要做好准备啊……”他凝视着她,眼神没有分毫波动,似乎为了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今天我没有资格留住你,所以只能放手。不过,下一次……”
他眼底的光太过炙热,夹杂着其它看不懂的情感。令她颤栗,头一次,别开眼的人居然是白羽。
“怎么,要拉着我坠入黑暗吗?”
她语气轻挑,却不想换来他难得地严肃认真,一双眼眸深不见底:
“嗯那。我会折了你的羽翼,囚了你的灵魂,拉着你一起,永坠地狱,再也别想飞回光明当中……”
“好可怕啊!乔恩·诺思大人,”她微微偏头,收下他的威胁,毫不示弱的回敬。很满意当自己连名带姓的唤他时,那双倒影着她脸孔的银眸,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我拭目以待。”她轻松挣脱他的手腕,拍了拍那张好看的俊脸,微笑不及眼底,“不过,也许、我早就已经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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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四点五十分,没有人送别。
她知道他们都醒着,卧室门口被她放置的礼物盒,均已消失不见。
没关系,反正彼此都不适应分别,这样更好。
天微微亮,白羽走出家门的时候,修罗在屋外等着她。微笑着邀请:
“师妹,一起吗?”
“你怎知我想去哪儿?”她背了个包,依然是那副洗的反白的牛仔裤跟t恤,手里拎了一件帽衫。
“楼兰去查a毒素?”修罗偏头想了想。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那或者……想不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白羽的过去。不过仅限于我知道的部分。比如我们共同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