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得说的!
有些兵士在自家里可能一天到晚的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从军以后,哪怕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这伙食,也值了!
哪怕罐头里只是普通的豆饭也比平常他们煮的好吃的多,因为徐州罐头厂会做味道啊。里面是用海带碎搅拌过的,那海产,哪怕只是普通的海带,那也是鲜咸的,这就是天然的好吃,天然的调料,比农家自家煮的不知好吃多少倍。农家为了省柴火,省油水,有豆子,也只是加水一煮,随意裹腹,那调料就更不可能放了,顶多加一点点盐末,都是奢侈。
所以可想而知,士气哪怕是在这天极冷之时也没消退,是为什么。
他们没有抱怨,反而更想立功。以报徐州。一是为了荣耀,二是为了待遇。因为有功劳在薄的人,回徐州以后,升职是一定的,但是加薪也是有的,哪怕是发点罐头带回家给家里人吃,那也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农业社会里,百姓与军士,做一件事的目标很纯朴。只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
他们对徐州认同,对吕娴认同,便是对整个军队的认同,因此上令下达,绝无敷衍。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苦。
更何况,吕娴吃用也是与他们一样的,就更有与荣焉的荣幸之感了!
吕娴继续行军,只是走走停停的,听取着斥侯的反馈,保持着不远的距离的同时,也避免着被袁营斥侯发现的风险。
是夜,袁尚巡视夜营,骑着马走在四周查看的同时,频频的往四周黑黢黢的夜空中望去。风从四面八方来,吹的人连牙齿都在打抖。
黑暗总是让人丧失很多的勇气,仿佛有无数的敌人藏于黑暗之中要来偷袭自己!
袁尚对斥侯营的人道:“盯紧我军身后有无追兵。”
可能是一种焦虑,担忧,或者说是军事素养的直觉的敏锐,让他对于身后十分不安。这也是人类残存的一种属于动物的本能。但凡野兽捕猎,如果不防身后有猎人可能在后的话,其实就算捕得口中食,最后也是一并被猎人所捕。
诸将问袁尚道:“将军是担忧曹操的兵马,还是吕娴?!”
袁尚却不语。
诸将道:“许久不曾闻听吕娴的军营动静,想必此时,她依旧在官渡!曹军上下又如何敢放她进兖州?!这是引狼入室是也!”
袁尚道:“吕曹有盟,曹操能放吕布进兖,自然也能放吕娴入兖。”
“这……”诸将想了想,道:“那吕娴不过是区区女将,如何惧得他?!我袁营上下皆是精锐,必不惧之!”
袁尚自然也有这般自信,只是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生怕有什么失控的方面没有想到。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野兽之王进入另一个野兽之王领地的不安,生恐被围攻!
袁尚毕竟再强,也难以有吕娴这种完全不惧,仿佛天下任何领地她都敢涉足的胆识与从容。
袁尚再自恃之己力,也是有理性和怯怕的一面的。
正说着,斥侯送来信,道:“禀将军,许都来信!”
“哦?!”袁尚忙接了过来,拆开看了。竟是郭嘉亲笔所写,这就很重视了,郭嘉之意,代表着的,其实就是曹操的意思!
信中写着:吾将兵暗助于将军,若有不妥,可接应汝,还望将军使全力,以灭豺狼……
袁尚轻笑一声,道:“怪事!曹吕有盟,分明是曹操亲命放吕布进兖州,此时却欲除之!还要借我之手。可见,曹操欲除吕氏久矣!”
“曹操奸诈,与吕氏有盟,表面有和,背地里,何曾不忌惮吕娴?!”一将道:“此事之上可以看出,曹操此人两面三刀,奸诈小人也,未必可信,他必在使计激将军,倘若有胜,他便助胜,倘若有败,他不定反会咬我军一口,像此等腹黑之人,不可深信。只能利用。若能有胜,与之合力击杀赵云,也许尚可。然,若有败,曹军,万万不能信任……否则,必致万劫不覆啊。如今袁公正与曹操相距,本是水火不容之势,与此人言谋,不得不多加小心!”
袁尚道:“我不会败!”
他冷笑一声,道:“这曹操想要借刀杀人而已。说助我,哪会如此好心?!”
袁尚看着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眼,道:“信中未提及吕娴所在,然而若非吕娴前来,郭嘉焉会如此郑重来信!?”
“这!”众将吃了一惊,诸士等人也都反应过来了,道:“……他虽未提及,却暗示着吕娴尾随着我军?!”
袁尚咬牙道:“不错!”
诸将与谋士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这郭嘉好生计谋,处处不提及吕娴其人,却暗示着很多的东西了,”袁尚冷笑道:“这是告诉尚,吕娴在吾身后,而他曹军将在吕娴身后……届时,到底是助吾有利,还是助吕娴有利,都不好说!”
“不过,吕娴既来,岂能叫她容易回去?!”袁尚的结论是,“曹军不可信。而吕娴则要杀!先前在我袁营,与尚虽无见面,却已有极多不愉诸事,如今更有赵云袭我冀州境,杀吾大将苏由,尚必要叫她有来无回!”
说罢将曹操的信给撕扯碎了一片,道:“将兵马分成二军,为左军与右军,往后要防备吕娴的动静,切不可大意。此战,尚必能洗刷耻辱,与她决个生死。”
诸将听令去了。
有谋士上前道:“人在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啊。袁与曹本不相容,然而当此之时,将军还是要回信略有安抚,不可节外生枝,以期能共力以斥吕娴,方才无患。否则恐会被那郭嘉利用,倘将军诛杀了吕娴后,曹军再拦截我军而战,恐怕有后患……”
袁尚道:“让曹操出兵?!”
“至少要知晓他兵马布署所在!”谋士道:“不得不防!”
袁尚点了点头,依言行事,立即回了信去。心中暗暗鄙视曹操行事不光明,阴计手段,倒是利用的溜,心中深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