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欣回家的途中,下错了车站,再折返回去时,却听到末班车已发车,所有乘客停止进站的广播。
打开手机,晚上11:36,蔡欣叹了口气,让自动扶梯将她缓缓送回夜色中。
她没有叫出租车,而是选择徒步行走两公里回家。
对于新城钢铁集团的前任董事蒋首义,蔡欣只是听王潮提过几次名字,伴随着这个名字的形容词,往往是“固执”、“冥顽不化”、“一根筋”或“自以为是”等。
但对于蒋首义的儿子蒋一帆,王潮起初却是赞赏有加。
“我这个师弟真是好苗子,他写《重大问题备忘录》,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但用词却很委婉得体,谁都不得罪。”王潮道。
“再好,也不值得你送5个ipo给曹平生吧?”蔡欣道。
王潮笑了,点燃一支烟后悠悠一句:“这你就不懂了,那5个项目都很优质,给明和绝对做得出来,最后受益最大的是谁?还不是我们金权?”
王潮的意思很明确,站在投资方的立场,好的项目,交给大券商做,因为不怕查也不怕审,金权集团只需要坐收上市后的丰厚收益即可。
而那些不是特别好的项目,就需要自家的山恒证券铤而走险,毕竟山恒内核没有那么严,且团队也都是自己人,这样的项目报进会里,如果通过,就赚大了;如果没过,也没啥损失。
项目资源只有被如此分配,才能保证金权集团总体利益最大化。
“我这个亲师弟已经注册保代了,一出来就可以直接签字,直接用,他人聪明,也会做人,现在会做人的孩子,可是越来越少了。”
“既然是你亲师弟,为什么还要把他拉过来?”蔡欣道,她对于王潮让蒋一帆来山恒证券冒险的行为,内心深处实则不太同意。
“我也不愿这样,红水科技,确实看不怎么清楚,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仔细查,但看不清楚不代表100%就是假的,表面还都过得去,我本来不想让他签,但这不是他自己得罪了刘总么?”王潮说着吐出了一圈白色烟雾,“而且控制他,才能让新城起死回生,那么多钢企,不能说倒就倒。”
听到这里,蔡欣也明白了,蒋一帆是王潮拯救金权旗下所投资钢企的重要棋子,只要先盘活新城集团这个行业龙头,就不愁其他规模小的钢企带不起来。
何况当时王潮觉得,同样都是京都毕业的,同样都是明和m的人,他跟蒋一帆既是校友又是前同事,这个师弟怎么样都会是自己人,怎么样都会沟通顺畅。
只不过,蒋一帆这颗棋子似乎不太好用,他在家族企业中不太说得上话,尤其是他还有个认不清形势的朽木老爸。
王潮之于蔡欣而言,要坏也就坏成这样了,他也是为了钢铁行业的大局,更多时候是迫于上级的压力,诸多事情身不由己,她万万没有想到,蒋首义的死不是偶然,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是王潮直接促成的。
“去哪里了?”蔡欣回到家后,便听到了王潮的问话。
王潮的语气很淡,手里捧着一本机场买的商业畅销书,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蔡欣没有回答,放好鞋后,缓缓走到王潮面前,将包甩到沙发上冷冷道:“为什么要让我表哥对蒋首义动手我一直以为你有底线,但而今你为什么也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