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健身房器械声不绝于耳,王潮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朝姜瑜期感叹道:“你看看,十年前,我们这些人哪懂健身是一种享受?”说完拿起私教课配的矿泉水猛灌了起来。
“上完这周,我就不干了。”姜瑜期边收拾着器械边说。
王潮听后差点呛到,“为什么?我等下还正要去续课呢。”
姜瑜期眼角微微一弯,“动作要领你早都会了,办张常规健身卡,自己定时过来就行,重量慢慢加。”
“为什么不干了?”王潮问。
姜瑜期顿了顿,淡淡道:“年龄到了,钱也赚够了,回老家结婚。”
此时王潮热胀的额头上又冒出了新汗珠,于是他拽起脖颈上的毛巾边擦边饶有兴趣道:“新娘是不怕死的妹子么?”
“嗯。”姜瑜期轻轻应了一声。
王潮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看向姜瑜期充满遗憾道:“我其实很不喜欢改变,不变,才会有惯性,才能跑更远。”
蒋一帆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姜瑜期突然要从健身房离职,明明每周在私教房间的沟通又隐蔽又不惹人怀疑,如此得天独厚的接头方式,姜瑜期为何要终止呢?
在最后一节课上,姜瑜期说:“没啥好继续沟通的,你跟往常一样工作和生活就行,有时间的话,多听听录音,重要的筛选出来,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你要去哪里?”蒋一帆问。
“回老家结婚。”姜瑜期回答完,见蒋一帆彻底愣在原地,眼睛都忘了眨一下的样子,姜瑜期笑了,“我是这么跟你师兄王潮说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原本坐在卧推器械上的蒋一帆站起了身,追问道:“那你究竟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就在青阳。”姜瑜期说着将他左手手腕处绑着的红带拆了下来,蒋一帆清晰地看到了一圈刀痕,刀痕中间呈白色,边缘有些地方微微泛红,最外围还是一圈褐色沉淀,旁人一看便知这整只手大概被砍断过。
“是不是一直想问?”
姜瑜期虽然没去看蒋一帆,但他也知道关于自己左手的问题,蒋一帆应该已经想问很久了,只不过他那成熟的处世态度让他至今没有问出口。
于是姜瑜期用轻松的语气道:“七八年前吧,一帮毒贩拒捕,我同事差点给他们割了,只不过最后,持刀正要动手的那个被我崩了,他儿子上门讨债。”姜瑜期说着特意伸出左手,在蒋一帆面前晃了晃,“就是这结果。”
蒋一帆停了几秒钟没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第一次在明和大厦前见你的时候,还没有。”
“嗯,小雪去非洲的时候发生的。”姜瑜期道,随即突然笑着拍了拍蒋一帆:“小雪是个福星,所以你不会有事的,看好她,少让她出差,她即使什么都不做,你都不会有事。”
蒋一帆闻言也笑了,“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迷信,不过那个你戴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拆下来?”蒋一帆指了指垃圾桶,因为姜瑜期刚刚把红带扔了进去。
“用太久,颜色暗了,准备换条一模一样,但是全新的,新的更红更艳,更显眼。”姜瑜期的眼神意味深长。
回家路上,蒋一帆反复咀嚼着二人的对话。
更红更艳更显眼,目的是什么呢?
在蒋一帆的印象中,姜瑜期不是话痨,甚至有些惜字如金,今晚算是他比较愿意敞开自己的一次。
“小雪是个福星,所以你不会有事的。”姜瑜期虽然笑着,但真挚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苍凉、无奈与惋惜。
姜瑜期说的倒也是事实,还在排队的红水科技目前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