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打电话呢?”陆平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
刘永鑫很文雅地回道:“内……内人。”
陆平反问:“说人话!”
刘永鑫赶快道:“老婆。这不让我回家呢,这都……这都半夜了,再不回家她都……她都要多想了。”
陆平笑了下:“你内人姓李?”
刘永鑫惊呼道:“你……你怎么知道?”
陆平又问:“家住海兰国际!而且你内人长的还挺漂亮!”
刘永鑫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这……这些你都知道?平……平时我……我保密做的挺好啊,一般不让老婆孩子露面。”
陆平再问:“你儿子以前爱抠鼻屎?”
“啊?这……这就……你……”刘永鑫心里展开了天马行空式的联想,一时情急之下,禁不住脱口而出:“难道你是隔壁老王?”
噗!
陆平皱了一下眉头:“我是你们家的恩人!”
“啊?恩……恩人?”刘永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家老婆孩子没落过水也没遇到过什么生命危险啊,哪来的恩人?”
陆平冷哼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你跟李姐就没法比。李姐不光请我去你们家里做客,还给我介绍了对象呢。虽然我没相中。她还让给我泡了猫屎茶,但我没喝。”
刘永鑫脸刷地绿了:“什么?她……她还让你去我们家里做客?”
陆平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你……你……”刘永鑫绞尽脑汁地思量着,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李沁经常给我提起的那个……那个治好了我儿子抠鼻屎恶习的帅小伙?真的是你?”
陆平点了点头:“你终于开窍了!”
“乖乖。我的天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刘永鑫激动地握住陆平的手,说道:“我昨天……不,前天晚上还跟李沁说呢,想请你吃个饭认识认识,感谢感谢你。没想到……没想到……嗐,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你说?兄弟,来,咱坐下来泡杯茶喝,边喝边聊。”
陆平苦笑了一声:“也罢。看在李姐的面子上……唉,亏大了。”
“嘿嘿,看来我那个电话打的真及时……不对呀,你能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你这耳朵……神了!神了!”刘永鑫像对待贵客一样,拉着陆平的手腕儿,走到沙发跟前,并吩咐大疤烧水沏茶。然后他又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雪茄,亲自为陆平点燃了一支。
陆平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你说我跟你套什么近乎啊?套啊套的,结果20个亿套没了。老刘我可告诉你,就凭这一点,你也要好好对待李姐,她替你节省了二十个亿啊。”
“必须的嘛,我一向……一向疼老婆,咱也是顾家的人。”刘永鑫嘿嘿地说着,心里忍不住阵阵庆幸,本以为这回招惹到了这一樽神乎其神的大仙,在劫难逃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老婆的熟人,而且还是自己孩子克服恶习的导师。
陆平呶着嘴巴道:“早知道就不跟你叙了,20亿……姐夫,你结婚挺晚啊?李姐才多大?你这纯粹是老牛吃嫩草。”
刘永鑫叹了一口气,说道:“一直忙事业了,把婚姻耽误了。”
陆平道:“你这钢厂干的确实挺大的,我就问问你,像金什么庆,还有那个金什么彪,他们年底真能拿那么奖金呢?”
刘永鑫信誓旦旦地道:“能啊!他们都是钢厂高层,年薪都是千万起步。”
陆平反问:“就他们那人品,值这么多钱吗?”“他……他们……”刘永鑫略显尴尬地说道:“看来是他们人品真有问题,这俩人吧,一开始的时候都还行,后来提了高管工资上去了,人就变质了。做人最难的一件事就是保持本心。反观兄弟则不然,你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低调。哪像他们俩……唉,气死我了。”
陆平强调道:“导致他们变质的原因,除了他们个人的虚荣心外,还有就是你们钢厂的制度。”
刘永鑫一脸疑惑地道:“制度?钢厂制度很严的呀,我请的是国外的专家搞管理。还别说,人家那老外确实有一套,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下来,钢厂的利润立马就提上去了。”
陆平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们那工装分级的制度。”
刘永鑫呢喃道:“工装?工装我也觉得设计的挺好的啊,就跟部队似的,层次分明,普通员工,中层管理,高层领导,不一样的工装颜色和款式,很容易在厂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竞争压力,激发大家的热情。而且……”
陆平打断他的话:“你还没发觉这其中最大的弊端吗?”
刘永鑫问:“什……什么弊端?兄弟请明示。”
陆平说道:“现在你们钢厂的工装,尤其是那个高层穿的黑色工装,成了他们耀武扬威,炫富显摆的工具了。外界人现在也都很清楚,钢厂什么颜色衣服是什么级别,收入怎么样。所以说像金什么庆那种人往公众场合一站,都会引起很多人的羡慕嫉妒。然后他们这些钢厂高层,平时无论去哪里,都穿着那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黑工装,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财富和实力。长此以往,才让那个金什么庆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逛超市插队,到哪儿哪儿插队。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然后才进一步导致了,你今天晚上所遇到的这场灾难。二十个亿的灾难。”
刘永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