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这日,院子里一阵嘈杂声传过来,接着又归于平静。元暇觉得有些奇怪,喊了院里的巧儿进来。
此时裴家的大门口处正在喧闹,站在人群中说话的,是裴行俨上的私塾中的书童。
他一脸急色的看着裴元霏,声音沙哑:“昨日一早先生说要检查前一天布置的课业,有两个学生没有做完,夫子便罚他们站在门外。
本来这也没什么,罚站是常有的事儿。
可昨日夜里,夫子突然肚痛难忍,止不住的进茅房。小的去请了郎中来,郎中看了后竟说先生是误食了不洁的食物。
等一番查问过后,郎中断定,是贵府的小公子和另外几位公子一起调皮捣蛋,在先生的茶盏中偷放了馊了的菜汤。”
他的话让裴元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之后他对着书童连连作揖,准备去私塾把那兔崽子给逮回来。
“别这样裴公子,您先听小的继续说。”书童扶着他的手制止道。
“今日一早夫子便打了行俨公子的手板心,可课间休息过后,行俨公子和另外几位公子却不见了。
夫子感到很疑惑,就询问课堂上剩下的人,可他们一个个都说不清楚。
夫子心里不安,便让他们都先回家去,说等弄清楚了让他们下午再去上课。
之后小的便跟夫子分头行动,挨家挨户的打听,可这些家里都跟贵府家一样,谁也不知道自己孩子哪去了,十几家的孩子,加上伺候的书童,三四十个人凭空消失了。”
刚走到门口的元暇震惊不已,等等,这书童的是说裴行俨他们失踪了?
柳氏一贯淡然,但是事关孩子的安危,她也保持不了仪度了,皱着眉焦急道:“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处找找没有?路上难道都没有人看到?”
如果是十几个人一起失踪了的话,总会有人看到踪迹,总不可能飞天遁地吧?
那个书童都快急哭了,颤着声儿道:“太太,城里到处都已经找遍了,真是没有!”
人群中有名妇人嚎叫了一声,双腿一软,一个趔趄后坐在地上。
看着柳氏也是脸色青白,元暇忙去扶着她道:“嫂子,你先别急,让我哥去问问他们出城没有。”
柳氏恍惚的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行俨他们在练字的时候说,现在的天太热了,不想去学堂了。
咬金和小桃那两个孩子也跟着附和,道是这么热的天,若是能像弟弟们一样在家想睡就睡,想醒就醒就好了。
婆婆当时还说,他三人想的美!
这群熊孩子,该不会去城外的浅滩玩水了吧?
她急忙跟裴元霏道:“你快去城门口问问,若是他们出城了的话,就去浅滩看一看。”
浅滩名不副其不实,水很深,是旧年的护城河。
如今除了新的护城河外,那里成了曲阳县最大的河。不仅是活水,水流也很急,离城北有七八里路。
众人闻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自家孩子的为人,感觉还真有可能如柳氏所说。
本来周围就不少焦急的人,这下直接就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