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很有压力的:“我已经向上海地下党的同志说明了困难,想必他们能给予帮助。”
但不管有多困难,他们都没想过退缩。不管浙东会来多少同志,都要一个不少的转移到苏北。
孙丰说道:“上海地下党也很困难,他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实在不行,我去找人借,哪怕放下脸找学生家长借。”
上海建承中学是私立学校,能来这里上学的,至少是中产家庭。
古青奇摇了摇头:“那不好,会让人起疑心的。”
宁愿去码头当苦力,扛大包,也比找学生家长借钱强。他们的工作,不能以弄钱为目的,而是为了把同志安全转移到苏北。
所有的工作,都要以安全为前提,绝对不能出政治事故。
孙丰叹息着说:“可是,明天的饭钱都没有了。”
有的时候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到要让自己的同志饿肚子,他就觉得很愧疚。
古青奇问:“饿一顿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如果一定要借,我再向上海地下党的同志张口就是。对了,牛成力找到了吗?”
牛成力是台州特委的同志,到上海后与交通站的同志见了一面,觉得生活太艰苦,就说要去投奔一个亲戚。然而,过了一天都没出现。
孙丰摇了摇头:“没有,明天我再去交通站看看。”
古青奇叮嘱道:“如果明天还不见人,就要引起重视。”
第二天早上,古青奇一早就到了静安寺路,这是他与冯五约好的见面地点。在马路上见面,不仅可以节约钱,还能避免被人察觉。敌人不会想到,在马路上闲聊的人,竟然就在接头。
古青奇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他没吃早餐,也是因为没钱了,与其在家里饿得不舒服,不如出来活动一下。
然而,看着街角的摊贩摆着的小吃,他感觉更饿了。不仅浑身难受,而且目眩魂摇,他只好找了地方靠着。
饥饿带给人的痛苦,有的时候一点不比肉体上的痛苦轻。他咽着口水,想着以后革命胜利了,一定要吃一大碗肉,一次性吃完,把汤汁也喝掉。
古青奇的目光,不时望着过往的电车。他知道,上海地下党的同志,会坐电车过来。他习惯性想摸出怀表,手伸进口袋才发现,怀表早就当了。
终于,他看到电车下来一位手里拿着报纸的车子,穿着长衫,戴着眼镜,脚步沉稳,看到自己后微微颌首。
古青奇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自己的同志,他突然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扶正身子后,他吸了口气,朝着对方走去。
冯五早就注意到了古青奇的异常,靠着墙壁站着,脸色苍白,像是生了病似的。走路时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像是不吃饭一般。
古青奇微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话刚说完,他感觉眼前一黑,再也站立不稳,朝着冯五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