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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何解毒


    此时那讲经台上,已经铺上了两层羊毛毯子,这其实是姑娘们的披风来着,这时候被拿来当床褥用了。

    昏睡中的艾尔文面色铁青,愁眉紧锁,显然被那魔药侵袭身体的滋味不好受。

    特蕾西亚则是躺在他的身侧。姑娘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男子,望着他那犹胜女子的蜷曲睫毛,不禁心头一动。

    奥妮安正捣鼓着一大瓶翠绿色泽的魔药,将它们分别倒进一个小魔药瓶与一个一臂长的玻璃皿之中。

    而后她望着特蕾西亚冷冷道:“别搁那看个没完了,来,把他的嘴撬开。”

    同时她又对葵倾吩咐道:“你把他衣衫全数脱了,把这些魔药擦拭在他身上。”说完便把那一玻璃皿的魔药推到葵倾的面前。

    “你得找个面巾,把自己口鼻捂起来,这味道闻一会你便吃不消了。”奥妮安望着葵倾提醒道。

    特蕾西亚眼见葵倾蒙上面巾,心下好奇,望向奥妮安问道:“这魔药为何闻着让我心神恍惚?这难道不是万桃花(用于加快血液流通)吗?”

    “是万桃花,不过我在里面多加了一剂魔药。”奥妮安一边说着,一边给昏死的艾尔文灌药。

    “嗯?”

    “缠情树果。”奥妮安回道。

    特蕾西亚当即面红耳热,不再言语了。她这才想起来,方才奥妮安让她去取的魔药中有这一味。

    而在那解艾尔文衣物的葵倾,正一脸娇羞,于是问了一声那是何物,想以此缓解自己的“笨手笨脚”。

    “春药,极为烈性的春药。”特蕾西亚小声说着。

    于是乎,三人避开彼此的视线,忙起了自己手头的活。当然了,如特蕾西亚这种没活干的,则是自觉地帮起葵倾来。

    很快艾尔文就一丝不挂地展露在几位姑娘眼前。

    “只怕你一会要有苦头吃了。”奥妮安在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之后,淡淡说道。这话自然是说与特蕾西亚听的。

    特蕾西亚哪还敢言语,心间那几万只小鹿似乎遭了火山地震,四下乱窜。

    葵倾则是羞着脸,把头深深埋进自己胸口,恨不能再低一些,把下巴都凿进去才好。

    而赤身裸体的某人,此刻居然惊醒了,双瞳像是鬼魅一般地瞪大着,望着这夜色下的教堂穹顶,瞧着殊为恐怖。

    他的皮肤之上,青黑之色与胭赤之色交融着,瞧着像是两股撞在一起的能量,它们接连不断地殴打着,撕咬着。那股青黑色泽是那箭头上的魔毒,而那股胭赤之色则是被奥妮安的魔药勾出来的兽欲。

    只见艾尔文一个鲤鱼打挺,便站直身来,很难想象他现在是个身受重伤之人。而后他仰天狂啸着,简直像是一只月圆之夜即将变身的狼人,而那瞳孔之中,泛着无尽的墨色。显然,此时的艾尔文已经神志不清了。

    “快,退到一旁去。”奥妮安见艾尔文这是要发兽性了,赶紧把葵倾推开。而后她便匿藏到讲经台的侧方,避到艾尔文的视线之外。

    葵倾躲到那罗马柱后头,望着那已如怪物一般的大哥,满是心疼。

    艾尔文那诡异的墨色双瞳忽地一扫,四下无人,低头一看却见着脚边卧着一尊金发碧眼的佳人,见她碧眸之间尽是温存之色,惶恐倒不见几分,于是像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不消一会,特蕾西亚已被某个禽兽撕咬得不着寸缕了。

    春意夜阑珊,红烛翻遍芳庭满,幽一曲咽泪成欢。

    更有薄情郎,贪得云雨疯魔傍,耍一程纵马颠枪。

    趁着艾尔文“忙活”的时候,奥妮安悄声绕道他的身后,拇指拨开一瓶藏青色的魔药,朝着眼前男子的背上洒了上去。

    但见那魔药沾着艾尔文的背,好似灼烧一般地烧起了白气,他疼得嚎叫起来,身上的动作也越发大了,那被折磨得便是他身下的特蕾西亚了。奥妮安也不分神,对着艾尔文的后心,手上驭起魔力,其皮肤上那一股股的青黑之色便朝着她掌心处游来。她见手掌所印之处那青黑之色越积越多,便知时机成熟,于是御起两指在其上画起符文。她指尖所到之处,宛如金色游龙,而那引吭的金蛟似乎和那青黑色的魔毒战成了一块。奥妮安额头汗水涔涔,可见魔力灌输之汹涌。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那金色游龙才与那青黑色的魔毒融到一块。奥妮安见状,缓了下心神,就这么一个恍惚,她几近站立不稳。

    而被某人欺在身下的金发碧眼的可人儿,此时已经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可她眼前这男子,丝毫不见得有怜香惜玉的神色。

    特蕾西亚只得哀叹自己命苦。

    奥妮安见状怕特蕾西亚身子遭受不住,于是向她抛去一小瓶由芙香白芷与缠情树果调在一块的魔药。要知道此时若是特蕾西亚出一丁点问题,两人都得在这“引渡”的过程中丧命。奥妮安见到这小妞子已经这般惨状了,想着自己还要给她用这等魔药,心下也是殊为不忍,可是她清楚,要救下艾尔文的性命,就必须得狠下这个心来。

    特蕾西亚见到那滚到耳边的藕色魔药瓶子,想也未想,拿起来直接灌入喉间。

    药效很快,一会就见她瞳孔张大,好似一下来了精神,嘴角浮起淫靡的笑意。那些本是夹杂着痛楚的呢喃,此时竟成了悠远绵长的仙啼。

    嫩藤盘根起,玉髀缠腰际。

    如野兽般的艾尔文,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在那倏上倏下的粗吼声中,遍布全身的胭赤之色开始逐渐退散。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终要挺槊一击,碎了江心那盈盈月儿。

    艾尔文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是一只犁地犁得喘不上气的老黄牛,想要一头扎进那肥沃的土地里去。

    可沃土却被他喷薄而出的那些魔毒给荼毒着。

    奥妮安见他“完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极其幽怨地瞪了一眼前这男子的背影,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而后她朝着躲在角落观春图的葵倾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帮忙把体力不支的艾尔文抬到一旁去。

    这天杀的人是救活了,可奥妮安的工作还未完成,她还得想着法子把特蕾西亚体内的魔药之毒给镇住才行。这金发碧眼的小美人儿为艾尔文牺牲如此之大,奥妮安见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