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此时在阵中苦战的莱梧和宸朱,望着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这时的凯巴,一人一枪,护在隽云身后。
无需她多言,可这种默契,却让凯巴甘之如饴。他们不是恋人,可此时的他,却是她最真实的依靠。
倒不是富兹这边没有魔法师,只得让隽云孤身作战。这是隽云战前制定的方案,让她来牵制住寰世的魔法师们,而富兹的魔法师们就可以对着寰世的阵地放心大胆的去施放魔法了。
当然了,她把战争想简单了。
坐镇寰世中军的艾顿是不可能看着富兹这边的魔法师有所动作而无动于衷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身旁的传令官当即会意,手中令旗招展。
于是乎,那些位于后军的缅因主力们,整齐划一地抄出身后的长弓。
“放!”艾顿淡然地下令道。
从寰世的后军中射出一阵箭雨,那箭头冒着芒芒白厉,宛如流星集阵,天驹过海。
这些飞箭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富兹军的魔法师们。
“啊。。。”霎时间一声声惨叫在富兹军的上空回荡。
富兹这边数百名魔法师,甚至还没放出像样的法术来打破那魔法穹顶,就被这些“白芒流星”给射杀了。
要知道缅因这些主力常年与特拉勒底山脉间的魔物作战,这些长弓手射出的箭雨,连那些魔物们都要惧怕三分,更何况是这些皮薄无甲的魔法师们呢。
就连隽云自己也是差点避让不及,险些被那些急速飞来“白矢”射杀于天际。得亏是凯巴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将她救于危难。
隽云望着那鼻尖飞过的箭矢,涔涔冷汗,浸透了内衬的衣衫。
弹指间,艾顿就把战场的形势给逆转了。这只是缅因主力稍一出手罢了,若是这些人参与到前线的战斗,那该是何种场景?这就是艾顿的嫡系,一直藏于郦丘大营之中,在马洛德平原之战中也未露头角,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在大规模作战中“显山露水”。
既要赢下面前这场战役,又得让随行的萨留希新军得到应有的锻炼,这才是艾顿其沉着的气度的表现。
拿捏。这二字清楚地表达了艾顿的意思。
隽云怒瞪着艾顿这边,瞳孔里的凶光像是两头全身着火的雄狮,直扑艾顿而来。
艾顿倒是不以为意,依旧淡然得很,甚至有了些逗趣的心思。他倒是想看看,这接下来的仗这小姑娘打算怎么打。
而此时寰世与富兹两军焦灼的阵地上,正上演着惨烈的肉搏战。
原本富兹的将士们以为寰世这边会方寸大乱,没想到在莱梧、宸朱等人的带领之下,寰世这边一点点地扭转着战局。
如罗尼这样的小卒,这下开始尝到苦水了。这些从王都来的年轻贵族们,好像不都是“绣花枕头”。
而此时腾出手来的柏晨等一众魔法师们,自然要开始对富兹一方的阵地进行猛烈的魔法轰击了。
这就是如此不公平的一场战争。
可是战争,就从来没有公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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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魔法的支援下,寰世一方展开了如虹的攻势。
没有人知道那位叫罗尼的富兹新兵在看到那漫天落下的火雨时内心有多么的绝望。
那还未来得及填充的野心,如蒲公英一般,经不起岁月的微风洗礼,就这么消散了。
一颗年轻且滚烫的心脏,眨眼间即停止了跳动。
那一双毫无特色的瞳孔里,散发出绵长的茫然,那不甘的哀怨,都显得那么的普通。
如罗尼这般的新兵,在这充斥着杀戮的修罗场里到处都是。他们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驯鹿,等着那些凶残的猎人来屠戮。
莱梧身先士卒,一人一骑,杀入富兹的中军腹地。
一看将帅如此勇武,寰世这边士气更盛,一个个不要命地跟着莱梧冲杀起来。
此时富兹这边,前军已然崩溃,有了近一万的折损。
艾顿看着莱梧那手持长剑,豪迈飒然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依旧是那杆银枪,如流星遁入,直插在莱梧身前,生生挡住其去路。
依旧是那个伟岸的身影,可依稀也能瞧出他年少时的轮廓。
那不是一个人的轮廓,是四个少年欢脱身影的版画。那些在萨留希勾肩搭背胡作非为的一幕幕,即便褪了颜色,依旧是那么的勾人神往。
他们谁也不曾想过,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莱梧面沉如水,望着对方淡淡问道:“值得吗?”
凯巴凝然一滞,而后洒笑道:“小心翼翼久了,想好好活一次。”
“只怕你活不下来。”莱梧蹙起眉说道。
“那便和她死一块好了。”凯巴嘴角扬了一扬,望了一眼阵中正在浴血奋战的隽云。
莱梧略带愠怒地摇了摇头,“当真是脑子让当卡斯特的驴给踢了。”
不知为何,他说完这话,气得笑了一下。
而凯巴却是会意,知道莱梧为何会如此。
这是四少才知道的梗。
当卡斯特是个地名吗?这地方盛产驴子吗?
不是,它是一个人的名字。
当卡斯特乃是萨留希一位小有名气的皮、条客。
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专门盯着四少这些人傻钱多的贵族宰。奈何那个时候的四少,年纪还小,去不得“洵公馆”这些人多眼杂的知名烟花柳巷之地,毕竟这事要是让家里人知道,那还不得被打断腿?故而只能光顾这当卡斯特的生意。
至于被驴踢脑袋这个梗,那是宸朱贡献的。那个时候的四少年纪还小,成天在外面野,一些常识都匮乏得很,他们不知道马和驴这一科的物种,是不能站在其后方的。因为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上一脚。
有一回在莱梧的暗宅完事后,四人正靠在外墙上望着天空进入男人事后独有的“空白模式”。也不知道宸朱怎么会突发奇想,对着当卡斯特那头拴着的驴子的丰硕屁股感起了兴趣,在那摸摸、玩玩。而此时的当卡斯特,还在屋内收拢他带来的那些姑娘。
宸朱一边把玩,一边还和另外三人开着玩笑,说这手感一点都不输方才和他交、欢的姑娘云云。就在这时那驴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爆起一脚,用后蹄将宸朱踹倒在地。事后想想也许那是头母驴罢。
宸朱当即摸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咿咿呀呀地在那直打滚,另外三人着实被吓了一跳,立马围上去看他是否有恙。幸好宸朱这厮的脑壳足够硬,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随着四少年纪渐长,“见多识广”之后才知道当卡斯特这厮有多黑,曾经的他们浪费多少卢尼在那些一般货色上。所以“脑子让当卡斯特的驴给踢了”这梗一直在四少的口中保持了下来,用来形容干了件特别的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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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战场上的两人,都只用了短短一瞬来追忆往昔,而后拧眉,提枪握剑,刀兵相向。
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
而此刻在锋线上作战的宸朱,望着战作一团的凯巴和莱梧,一时无言。
凯巴一招“苍龙破海”直刺莱梧胸口。
而莱梧好似意料到了凯巴的招式一般,一个轻巧的侧身躲开并一剑扫向凯巴的下盘。
凯巴反应也是极快,单腿蹬地,纵身划了个半月,躲开莱梧这一击。
看似轻松,实则凯巴已然惊起一身冷汗。
因为这套枪法,他只在对付特拉勒底山脉里那些鹘嘴蜥蜴的时候在莱梧面前用过一次,而就那一次,莱梧已然记住了,清楚地记住了每一个招式。
要说莱梧在那个时候已经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那是不可能的,可此人心计之深远,确实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