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她知道苏老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是她这辈子都不能与旁人说起的事情了。
苏老夫人搂着苏漫,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脊,缓缓开口说道:“想来你许是有些印象的,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你三婶娘时常过来与我说话。”
苏漫经苏老夫人这一提醒,脑中立刻想起了某个炎热的下午,慈心院中也是如同这般的安静,周妈妈也是如今日这般垂着手站在廊庑下。
那个下午,她在房中午睡,隐约间听到了女人的哭泣。
这件事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若是苏老夫人不提起来,她怕是已经彻底忘记了。
苏老夫人看着她一脸恍然的神情,知道她这是有些印象,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应当也知道,你三婶娘的娘家不过是保定府的四品知府,她又是个丧母长女,这样的门第,虽是不低了,可是想要嫁入咱们这样的人家却是高攀了。”
苏漫想起郑氏,在她的概念里,郑氏做事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也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称呼自己的名字,总是规规矩矩的唤自己大姑娘。
所以,对于这样的郑氏,苏漫总是亲近不起来。
如今听苏老夫人说她是丧母长女,心里又有些理解她为何这般了。
苏漫这头心思百转,苏老夫人仍旧在缓缓说着:“我原本是不同意你三叔父与她的亲事的,倒不是觉得她门第如何,不过是想着这样一个姑娘嫁入咱们府里头,怕是总会小心翼翼的做人,过得并不会太过轻松。”
苏漫对苏老夫人这话倒是深以为然,长嫂是阁老府中的嫡女,二嫂又是太仆寺卿的嫡女,两位妯娌都是出身高门,就更显得她小门小户,出身不高了。
老夫人说着,长叹了一声:“可我这心软,架不住你三叔父一个劲儿的哀求,便就点头同意了。”她说着,脸色越加的颓然:“可见这人心啊总是偏的,老三这么一求我,我便再也想不了其他了,只想着随了他的愿就是了。”
“原想着这人是老三一心求来的,他总不会负了人家,可我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苏老夫人再次叹气,将事情讲给了苏漫听。
原来这郑氏得了这门亲事自然也是欢天喜地的,而苏霁亲自求了这门亲事,必然也是对郑氏十分的满意。
所以小夫妻二人才成亲的时候也是和和美美的,着实过了两年恩爱日子。
可是渐渐的,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便慢慢显现了出来。
苏霁打理着家中的庶务,少不得要东奔西走的,更是少不了喝酒应酬。偶尔几次晚归,郑氏耍些小脾气,苏霁只当这是小夫妻的闺中之乐,温言哄劝也就过去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郑氏这小脾气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苗头,更是不知为何疑神疑鬼了起来。
每当苏霁晚归,她便冷言冷语的甩脸子给苏霁看,苏霁若是哄劝两句,她说两句风凉话也就过去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