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来,九州大陆诞生了数之不尽的修行门派和势力,其间兴衰交替,真正能源远流传下来的只有五家,分别是北地霸刀门,西湖藏剑山,南海百花宫,东都天策府,以及中州归元宗,他们被并称为人族“五正”。
其中归元宗由于传承最为古老,底蕴浓厚且大修行者层出不穷,乃是当之无愧的人族领袖。
归元宗位于中州归元山脉深处,宗门依山而建,绵延足有数百里之广,其间飞瀑流云,仙鹤缭绕,实乃是人间仙境。
近百年来,归元宗声名逐渐显赫,求仙访道之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毅力坚定者,数十年如一日在山门外叩拜,只求能入得仙门,求得大道。渐渐地,山门之外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为了能够长久在此处生存下去,便自发的建立房屋,垦田经商,归元宗对此也并不反对,后来经过多年发展便逐渐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名叫临仙镇。
归元宗自建派之初,其祖师便定下了每二十年大开山门一次,遴选新晋弟子的传统,门内一直遵照不辍。
如今又一个二十年之期已到,前来碰仙缘的人不计其数,临仙镇中车水马龙,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
如此纷杂热闹的地界儿,突然多出两个人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高瘦,女的窈窕,一身穿着打扮都很是朴素,看着颇为般配。
他们发丝微乱,脸颊微红,鞋底沾着很多泥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从外地赶来,估摸着也是来参加归元宗门派大选的。
这两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祁道源与沈云竹,他们日夜兼程从宁石村往这边赶,终于是在大选前一天来到了此处,也就亏着两人体质都异于常人,要不然就算是跑断腿也赶不过来。
饶是如此,两人也累得够呛,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急急忙忙的挤进人群,前往报名地点。
问仙楼前,参加大选的人排起了五条整齐的长龙,与外界的纷乱嘈杂泾渭分明。
队伍最前面是五张摆放整齐的桌案,每张桌案后方均有两名归元宗弟子负责登记、核对人员报名信息,发放身份令牌。
正门处放着一张颇为宽大的红色椅子,这椅子通体雕龙刻凤,不知是何材质制成,散发出浓烈狂暴的热气,偏偏上面坐着的那个女子却是浑然未觉。
那女子也是着一身红衣,眉眼之间尽显凌厉,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惬意的斜靠着椅背,不时举起葫芦饮一口烈酒,同时对下方前来报名的人发出犀利的点评,十个里竟有七、八个入不得她的眼。
“这个太丑,不要。”
“这个太老,不要。”
“长得太俗,不要。”
……
被刷下来的人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而还要遥遥揖手一拜,然后才不舍的离去,因为这女子的身份实在是高的吓人,众人有缘得见一面便已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哪里还敢造次。
她正是归元宗四大长老之一,丹阳峰峰主——翟星楼!
祁道源和沈云竹此时正站在中间那条队伍的最后方,由于队伍井然有序,所以报名工作进行的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快轮到了他们。
对面的归元宗执事弟子面色冷淡,显然如此枯燥的登记工作很难让人做到微笑服务,只要后方的翟长老不开口,他就麻木的重复问着“姓名,籍贯,年龄”,然后用毛笔将来人报出的信息写在一张薄若蝉翼的纸上,随后左手一挥,那张纸便一分为二化作两道光芒,一道飞入报名者的手中变作身份令牌,另一道飞入桌案另一侧的玉碟,与其他已经通过的报名者一起登记在册。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转眼时间便轮到了祁道源,可他还没等到桌案前的执事弟子发问,便听门口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发问者正是翟星楼,只见她此时已收了慵懒闲适的神态,手中的硕大酒壶也不知去了何处,她长身而立,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
祁道源愣了愣神,待看清女子的身影后,心中一凉,暗道怎么会这么巧,碰到苦主了!
作为九州世界的创造者,九州如今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基本都是由他亲手刻画出来的,翟星楼自然也不能例外。
之所以说她是苦主,是因为祁道源为翟星楼设置的角色故事有点悲惨,确切的说,是情感故事有点悲惨。
翟星楼天纵奇才,十岁入归元宗,至二十岁时便已是金丹上境的修者,离元婴仅有一步之遥。那时她性格开朗善良,时常下山游历,做些锄强扶弱、诛妖杀魔的义举。
有一年,她在某个偏僻小镇救下了一位叫李望月的孤儿,这男孩儿身世凄惨,偏又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翟星楼看李望月修道资质不错,索性便将他带回归元宗,收为了徒弟。
自此之后,翟星楼日夜悉心教导,李望月也是不负所望,年仅十八岁便入了金丹。要知道他的资质比之绝顶天才要差了许多,如此年纪能入金丹,自然与翟星楼的付出密不可分。
只是两人如此长久的生活在一起,虽有师徒之名,却难以抑制情感的发酵,竟是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意,后来也不知怎的,宗门内关于两人的事情渐渐流传开来,让翟星楼颇为苦恼。
李望月彼时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