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把这扇门打开了。”洛普德走到了金属门的正前方,尝试着转动锈迹斑斑的门把手,可那东西就像是顽石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兄……兄弟们……我感觉不太妙……”
米歇尔颤抖着说道,他抬起了那只被黏液包裹住的手臂,粗壮的肌肉几乎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青色的血管像是导火索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成了脆弱的黑线,仅仅是手指微曲的动作就将它彻底震断掉落在地上。
“德拉诺!嵌住他的胳膊!”洛普德急忙将手提箱拉开,掏出了之前用在德拉诺身上的注射器刺入了米歇尔的脖子。
德拉诺双手紧紧箍住了维京人的右臂,他能感觉到米歇尔的肌肉正不住地颤抖着,鲜红的组织变得像果冻一样透明,已经出现了变成软体动物的征兆!
“没用?为什么药剂没产生作用!?”他确定那药剂已经被注入了米歇尔的体内,但那不可逆转的变化过程还在继续,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米歇尔的右臂已经像是蛞蝓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垂在了地上。
“药剂完全能够杀死真菌,却不能阻止同化的过程……恐怕那些蛞蝓的血液会腐蚀它们所碰到的一切物质。”
“腐蚀?”驱魔人的一番话让德拉诺感到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向走廊的另一端望去,只见那巨大的石板就像是融化了一般瘫在了地上,诡异的软体生物们正疯狂地向这边爬来。
“带着米歇尔,你们先走!”
洛普德收起了木箱,抬腿踹断了门把手,为德拉诺和维京人拉开了大门。
“不,我得留下来。”神志不清的米歇尔抬起头怪笑了一声。
蛞蝓的浪潮正在逼近,德拉诺根本来不及对米歇尔的胡话做出反应,只是拼尽全力将他的身体向大门拖去。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小子!?滚!!!”米歇尔挣扎着转过身,左手紧紧扯住了德拉诺的衣领。
“我要用血液为你洗礼,让你们全部变成亚兹拉人的眷族!”
变成了触手的右臂抽动起来,似乎想要紧紧缠住周围人的喉咙。
“啊!!!!”
雷奥妮亚尖叫起来,让娜赶紧将她拉到了一边,避开了那条扭曲的触手。
“同化已经开始了……”洛普德低声说了一句,不顾一切地将让娜和雷奥妮亚推入了门中,“德拉诺!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米歇尔……”
德拉诺终于松开了手臂,望着米歇尔已经变得浑浊的双眼,绝望地穿过了铁门。
就在他离开走廊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将铁门紧紧关死,他想到那些蛞蝓已经彻底占领了巴别塔的第三层,吞没了米歇尔的身体……
“天杀的……”
他紧咬着牙齿咒骂了一句,发疯似的沿着楼梯向上跑去,强迫自己没有回过头去再看一眼。
“这小子,看样子还真信了……”
米歇尔紧紧靠在铁门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当他听见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明白身后的铁门根本拦不住这些蛞蝓,它们会用体液慢慢将这扇门腐蚀掉,追上德拉诺他们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上竟然一直带着这样的好东西啊……”
他颤抖地抬起了左手,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边。
“抽烟有害健康,但我已经快十年没尝过这滋味儿了。”他费力地挪动着身躯,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火柴,点燃雪茄的同时将身边的金属桶踢倒在地。
烟头的火光跟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闪烁着,与那些逐渐向自己逼近的荧光形成了共鸣。这些已经失去大脑的生物在渴望着他的血液和肉体,它们似乎明白这人的脑海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用那种不祥的光芒将他的灵魂付之一炬。
“咕咕噜”
“叫吧!声音还不够响亮!你们是没吃饭吗!?”
米歇尔狂笑着,仰起头吐出了两个烟圈,一个穿过另一个,逐渐消失在空中。
他向记忆中的故乡做了最后的道别,赶在自己开始后悔前将雪茄弹向了桶内流出的黑色液体。
“畜生们,该醒醒了!撒旦在向你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