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德拉诺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向侧面几排玻璃圆柱指了指。
让他在意的是与自己距离最近的那个圆柱,顶部的管道将它和天花板连接起来。这个玻璃柱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令人作呕的鲜绿色液体洒了一地,从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不难看出它是被什么东西从内击破的。
“那是提取机,将人体浸泡在里面,用针管刺入颅内抽取供月之种发育的脑髓。但因为培养液的原因,那些被折磨的可怜人根本无法死去,只能像是家畜一样不断增生脑组织,再顺着那条管道被一点点抽走。”洛普德转过身向他解释道,昏暗的灯光将他立体的五官分为了两面,就像是毫无温度的蜡像一般。
这番描述和德拉诺印象中的一幕完全一致。两个月前在他从昏迷中醒来的一刻发现自己就处于类似的玻璃柱中……
真的好险,如果不是白炼之火,我的脑髓也要变成月之种的养料了吗……德拉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枪匣中填入了一发子弹,以此转移了注意力。
众人穿过了竖立着玻璃柱的区域,还没继续向前走几步,洛普德竟然将煤油灯彻底熄灭,放到了地上。
“老兄,准备讲什么鬼故事吗?”米歇尔用略带些讽刺的语气向他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不,你看看那些东西。”
二人顺着驱魔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些破败的仪器边放着两排金属罐子,有几个罐子已经被彻底打开了,能望见盛放在其中的黑色液体。
“那些是‘黑水’,是种易燃物质,只要稍微接触到明火它们就会爆炸……看来亚兹拉人提前为培养失败而做足了准备,如果月之种没有按照他们期望的方向发育,他们就会点燃这些罐子将这一层的实验机械和对象全部消灭。”
可事实证明原本在这里的亚兹拉人和实验对象已经消失了……德拉诺在内心嘀咕着,他向着自己之前注意到的工作桌走去,那里留着一团被黑色长袍遮住的东西,或许是亚兹拉人的尸体。
余光瞥见那长袍的衣袖边留着一个文件夹,好奇心驱使德拉诺将它捡了起来,翻过两页,注意到了一处逐渐凌乱的弥萨兰语笔迹。
“十一月二十日,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出现了一个小意外……第三实验组认为鲍克莱姆大臣的计划出现了失误,事实证明‘真菌’并不能成为代替月之种脑细胞的物质,它是种寄生虫,而且具有严重的传染性……”
“十一月三十日,它开始蔓延了……我们没办法控制住这些鬼东西,亚特利尔组长派人将有可能被感染的实验人员带去了二层,说是要关在隔离室观察……但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们是被丢到了那个洞里……”
“十二月五日,我拔掉了几个提取机的传输管,让那些可怜虫挣扎着冲破玻璃逃走。真是有意思,他们说我疯了,就连亚特利尔也这么觉得……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场实验中的参与者全都疯了,真菌已经扎根在了我们脑子里,无一幸免。”
“十二月七日,鲍克莱姆大臣背叛了女皇,他带着联盟军离开了这座岛,我们和女皇都被抛弃了……真是讽刺,现在就连女皇也不再相信这‘伟大计划’了,我们被困在了噩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月之种活了!女皇用自己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