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右侧病床上的杰特苦笑着站起身来,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胸口。
“别!伤口……”他正要伸手阻止杰特,却发现胸口并没有出现任何伤痕。
他忽然想起了印象中的最后一幕,扭头朝众人问道:“那野兽……凶手,他在哪儿?”
“死了,托洛普德先生的福,已经变成尸体被运到艾洛斯医生那里了。你说得没错,兽化病确实存在……”
迪诺严肃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雪茄叼在嘴边,正打算划着火柴将它点燃。
“抽烟到外面抽去!这里是医院!”杰特扭头气愤地向队长喊道,一只手已经捂住了鼻子。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有那么夸张嘛……”队长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接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雪茄,起身离开了病房。
“洛普德先生?”德拉诺疑惑地向侧面望去,目光落在了一个戴着三角帽的男人身上。
是你……另一个外乡人……
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荆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摆在墙角的雕花木箱。被称作洛普德的男人摘下帽子叩在胸前,如海藻般卷曲的黑发垂在肩头,身体如同漂浮一般轻轻地走到了德拉诺的身边。
“你一直在找我,为什么?”德拉诺依然有些警惕,伸手示意对方不要再靠近。
“当时可是洛普德先生救了你,别那么紧张嘛!”杰特插了一句。
“紧张是难免的,可以理解,毕竟迦南人在亚伯也算是稀客。”男人用眼神向杰特示意,“失礼了,可以麻烦您先下去陪陪迪诺先生吗?他应该想和你聊聊。”
很明显他只是想让自己暂时离开,杰特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出病房后刻意关紧了房门。
等走廊中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洛普德终于靠在窗边开口说道:“看来那位占卜师已经跟你提到过我了……但他说得并不全面,我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找到你。”
洛普德将帽子的一角向站在一边的维基莉可指了指,“而是她。”
德拉诺回头望着维基莉可,她严肃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赶在自己之前熟悉了这位外乡人的存在。
“我是迦南人,准确而言,是一位来自北方的猎人。”
“我的时间很多,倒是很愿意听你一一道来。”德拉诺盯着男人那双湖蓝色的眼睛说道,“你应该熟悉维基莉可身上的气息,同样也熟悉那些被她所吸引的亚兹拉人和野兽,但相信单纯的狩猎并不是你愿意出手相助的理由。”
“确实,如果仅仅是一位猎人,我大可在撕碎那头野兽之后便转身离开,救人并不是我的义务。”
洛普德抬起了苍白的手掌,五指张开,向他展示着食指第二指节上的环状烙印,“而对于一名驱魔人而言,这样做很有必要。”
驱魔人……就是传说中和恶魔抗衡的存在?
德拉诺保持沉默,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早在圣迹纪元开始之前,一位北迦南的猎人为了抵御野兽和魔物的袭击培养了一批因魔药而诞生的战士,并在拉普兰建立了‘路德维希教会’,也就是所有驱魔人的故乡。”
“与那些发誓要将魔物赶尽杀绝的‘破晓军团’截然不同,驱魔人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持‘魔物与人类的平衡’,维持创世者遗留下来的生存法则。但从几个世纪以前,我们的任务彻底改变了……”
“我们原本以为那些恐怖而邪恶的敌人是恶魔的造物,但事实证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恶魔。所谓‘恶魔’只是我们对于恐惧和未知的称呼,那是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存在……”洛普德抬起手指在面前划出一个圆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它们甚至比创世者还要古老,像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天体一般,古老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