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几十年前的那一身血污。
让他国破家亡,如今也不能!即便是,他复国无望。
但是,这是属于宋昺的,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
段斯续和声道:“宋昺,收手吧。”
宋昺听到此话,大笑起来,喊道:“此刻让我收手!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啊,对!我自己就是个笑话!”
“我这一生,沦落至此都是你们造成的!”
“我以为不惜以天命复国,到头来竟只是我的怨念而已!”
“我以为我想要结束这乱世,造就盛世是对的!”
“结果,你们巴不得我烟消云散!”宋昺怒吼道。
“可是,百姓是无辜的!你身为帝王,难道不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段斯续继续喊道。
“民心!哈哈哈,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当初若不是民心向背而行,我怎的会成为亡国之君!”
“他们待我不仁,我还要以德报怨吗!”宋昺痛苦道。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无尽的黑暗里徘徊。”
“所以,我最恨这落日,那股暖意,让人觉得孤独!”
“它洒在我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有时,我也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鬼。”
“我只记得那是旧日的光景,依然历历在目。”
“胸口的痛楚,每时每刻不断的提醒着我,要复国,即使千年万年。”
“哪怕坠入深渊,也要复国。”
“可是,我似乎忘记了我为何要复国。”
“我只记得,路修复曾经告诉我,故城已是一片废墟。”
“也是他让我走上了无休无止的复国之路。”宋昺看着远处的夕阳,有些哽咽的说道。
段斯续说道:“你当初要复国,不就是要解脱黎民百姓的痛苦吗!”
“难道,你忘记了吗!”
宋昺一怔,他依稀记得,他曾对路修复说过:“本王若是做了主君,定要改变这乱世。”
“将人们从苦海中拉出来。”
那说话的声音还是如此稚嫩,却坚强有力。
“臣,定当护在殿下左右,至死不离!”
那是五岁的宋昺对自己的老师路修复说的。
那时的他们还站在皇城上,俯视着天下。
“殿下,你受苦了,随我离开这里吧。”路修复走过来,轻声道。
“离开?还能去哪里?故土沦陷,旧人不在,我只能留在这里。”宋昺紧紧握住路修复的手。
他甚至能触摸到那苍老的皱纹,和长期拿剑的老茧。
他记得他小时候总是问:“路将军,这厚厚的老茧就是努力的象征吗?”
“是啊,殿下要加倍努力练习剑术,守护好这天下百姓,和大好河山。”
路修复微微笑了笑,说道:“殿下,故土和家,其实一直都在,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
宋昺颤抖着肩膀,用力的拥抱了一下路修复。
突然,他腾的站了起来,抓住了祁然星的衣袖,拉着路修复向九尸楼里跳了进去。
“遭了,他要以身和玉玺祭天,毁掉九尸楼!”
“若此刻毁楼,城中百姓的灵魄便再也回不去原身中,只能随着他万劫不复!”
祁然星见此,一把夺过宋昺腰间的金玉玺扔出了九尸楼,大声喊道:“接着玉玺!”
段斯续和齐行接住玉玺,就要也跟进九尸楼里。
却见九尸楼的门竟快速紧闭了起来,轰然的开始向地下陷去。
段斯续见此,急忙拿出一张符扔了出去,竖起双指念道:“乾日坤月,翻山借力!”
九尸楼终于停了下来,齐行赶紧走到了门前,用力向外拽。
可是,才拽了一下,九尸楼又开始向下陷去。
齐行转身看到,原来是段斯续的伤处,开始冒出汩汩鲜血。
他顾不得九尸楼,跨步扶住了晕倒在即的段斯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