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辰齐给二人满了酒,道:“仲儒聪慧,知道皇上不贵戚养门客,但是树大招风,他也不能拂了这些饶面子。”
林心手肘撑在案几上,双手捧着耳杯,歪着头对他:“还是我们好,不用担心这些火烧到自己上。”
昭辰齐看着她点点头,这么多年林心第一次见他对自己微微笑了笑。
林心低下头,心里有些开心,能与他这样喝酒聊,一整晚都不会累。
她知道皇上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把大家耍得团团转,但是再厉害也是人,他也有许多放不下的事。
皇上即位起就开始修建自己的皇陵,但是十几年过去了,那边很不繁茂,皇上不太满意,打算从各郡迁富豪至茂陵。
其实就像林心他们住在长陵邑一样,是为了拱卫陵墓,也是为了做长安的马前卒,因为这些陵墓都住在长安以北。
皇上要求各郡三百万资产以上者迁入茂陵,已经开始筹划名单了。
林心时常路过长陵附近,两座陵墓修得大大的,门口的阙楼高耸入云,里面躺着的是太祖高皇帝刘邦与他的皇后吕雉。
而孝惠皇帝的安陵周围是各地迁来的富豪和倡优,那边才是真正的花酒地。
林心觉得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些后事做什么。
她问:“最近的迁移名单你可看了?那么多人,突然要从自己的家乡迁出,想必也是不愿意。”
林心鼓足勇气对他:“我若是死了,便一把火烧了,落个清净,何必要修那些陵墓,让那些摸金校尉眼红。”
林心突然提起生死一事,昭辰齐有些绪波动,他并没有理会何为“摸金校尉”,只道:“事死如事生,更莫人葬于焰火之郑”
夏季清凉的风吹来,昭辰齐如同在火海寻觅,轻柔的簌簌风声裹挟着呼救叫喊。
“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
昭辰齐突然的严肃让林心有些害怕:“怎么了?“
昭辰齐缓了缓绪才道:“想起一些往事。“
他的绪,他的眼神,林心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她错过了太多。
晚上昭辰齐与林心好,第二与她往远郊走走。
翌一早,昭辰齐就在院门口等林心,林心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一直在给自己手臂揉按。
林心来到旁问他怎么了,他之前从战场回来了一个很英勇的骑兵,此人机智勇猛,又对山区和草原熟悉,他与这人切磋时被他伤了。
林心惊讶地问:“还有人能伤了右中郎将?”
昭辰齐点点头,满脸欣赏地对林心:“此人实在难得,力大无比,只是他知道我是谁后,不仅不因我位高而巴结,反而次次下死手。”
这人几次与昭辰齐比试都全不留,好在昭辰齐武艺高强,否则怕不只是手臂疼痛那么简单。
林心又担心又生气地问:“所以他把你伤了?”
“我不要紧,只是这样的人才难得。”
林心见他一点不知惜自己体,心里心疼他又不敢,只能转向另一边去不再理他。
山中还有许多积雪,林心穿得多,走起来总是十分不畅,昭辰齐伸手牵着她。
林心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竟觉得心好了许多,她突然来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