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直截了当的问:“今日贼子打砸草市码头,抢掠财物,殴伤平民,子民兄身为浙江巡按,又亲身所历,如何处置?”
王本固暗骂这厮有点毒,这是想让自己和董家兄弟内讧啊,董家肯背这个锅吗?
如果不肯,自己为了不节外生枝,要不要压着董家背锅呢?
这帮边军,真够能惹是生非的,要不是还有用,真想一脚踹飞了!
王本固心思急转,但还没等他开口,身后的浙江总兵董一奎上前一步,拱手道:“今日之事乃本官身边亲兵之责,既然在镇海县,如何处置,还请孙知县示下。”
孙铤脸色微微一变,瞄了眼王本固,阴阳怪气道:“之前殴伤商贾的十六人,均杖责二十,其中一人乃主犯,杖责加倍……”
董一元忍不住往前却被董一奎不动声色的撞了回去,后者点头道:“理应如此。”
连小舅子都不要了?
孙铤暗骂了句,接着说:“草市、码头多有损伤,商贾货物多有被劫掠,计有云锦十二匹,宋锦二十匹,上等茶叶三百斤……洪厚?”
一直默默站在角落处的洪厚翻出账本,面无表情的说:“共计白银两万三千两。”
王本固嘴角动了动,你孙文和想干什么?
发财也不是这么发的,简单粗暴完全不讲规矩啊!
郑若曾鼻翼动了动,账目汇总后他看过,记得很清楚,是两千三百两……
“两万三千两白银……”董一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均为本官身边亲兵,自然是本官代缴,必然送至镇海县衙,请孙知县点收。”
董一奎虽然贪财,但并不吝啬,两万三千两白银,这是个庞大的数目,但如果能将通商事的主动权抢到手中,区区两万三千两白银又算得了什么?
王本固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孙铤的态度越是如此,说明最后让步的可能性越大。
如果是一年之前,随园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孙铤就不会以他事为借口,会直截了当的顶回去,坐下来谈的可能性都不大。
随园那帮人,向来锐气逼人,而且不讲规矩。……当然了,都是钱渊起的头,前后两任浙江巡抚,阮鹗被他扇了两巴掌,赵贞吉被他一脚踹飞。
看孙铤终于没话说了,王本固作揖行礼,“还请荆川公示下,晚辈就此接手,当然,通关文书依旧由府衙发放,晚辈不过滥竽充数而已。”
唐顺之睁开眼,转头看向孙铤,“文和?”
孙铤冷笑道:“听闻京中传闻,频频有同僚上书,提议重建市舶司……”
“闭嘴!”唐顺之突然拍案大骂,“绍兴孙氏之名,难道要毁于你孙文和之手?!”
“同僚上书?”
“谁上书提议重设市舶司?!”
“祸国殃民,恬不知耻,当斩此人首级以谢天下!”
郑若曾实在不想看到这一幕,刻意的偏过头去……就在前天,自己还以市舶司受宦官掌之相胁。
唐荆川,你这是在骂孙文和?
明明是在骂钱展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