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丝清醒最终让“我”闯过了漫天的罡风,身体摔倒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斩妖台之上。
涤魂功法依旧保持着发动的状态,身体慢慢从一堆液体再次变成了“我”。
左臂、左腿、右前臂已经全部消失在了罡风之中,我如今的样子就像是插在稻田里用来吓唬麻雀的稻草人,而且是被遗弃的。
青衣四人的身形显露,虽然个个都是浑身是伤,甚至鲜血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但是所幸还都是完整的。
下一刻,我终于是放心的昏迷了过去。
“没想到你们真的能闯过这九九天阶。”中年男人眼中带着赞许,看着眼前狼狈的四个半人。
青衣默默起身,却没有去回答男人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其他四人。
小柔和小七的双目赤红,沁心的大眼睛里早已经是装不下的泪水。
青衣手指点出,静心术点在小柔和小七的额头,只是这一次,静心术好像是失去了作用,小柔和小七眼中的赤红色光芒不减反增。
吼!
两人几乎同时吼出,身形跃起。
一道人影闪动,拦在二人身前,却是青衣。
“不听话?”青衣说。
“不听!”二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手指点出,二人坐倒在地,青衣手指缩回衣袖。
小柔和小七眼神不停的在青衣和中年人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眼中赤红色的光芒慢慢消退。
小七终是少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几步跑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缺失的四肢,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无助的像一个走失的孩子,眼中的泪水不停的留下,小七咬着牙,努力的想把眼泪憋在眼眶里,却是越控制眼泪流的越多。
“你们很不错,是我错了,我从来不信在阴间这种几乎没有光芒的地方,会有这样的人。”中年男人说。
“我一生专修死气,因为我认为得阴间就是死人的地方,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为了其他人的生,而选择死……”中年人继续说着,不再看向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几人,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呓语。
“他死不了,没准还会更好。”中年男人眼中有莫名其妙的光芒闪过,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朝着正在背对着他,忙着给其他人止血、疗伤的青衣说。
青衣的身体瞬间变的僵硬,片刻之后,青衣艰难的转过身形。
“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居然会送我一场造化。”男人微笑的摇头,继续说“既然这样,我这一道分身,送了你们又如何。”男人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男人伸出手,遥遥的抓向九九天阶,手掌很正常,但是青衣的眼中却有无限的震惊。因为在那一刻,青衣感觉这男人的手掌抓住的居然是这一方天地。
破!
男人一声怒吼,眼前的天地在他的虚抓之下,开始破裂,九九天阶、罡风、无一幸免。
眼前的天地如同脆弱的镜子,顷刻之间变的支离破碎,青衣眼中的震惊已经不再有丝毫的掩饰。眼前的男人到底什么境界,青衣问了自己无数遍,却没有半点头绪。
男人嘴角微微扬起。
来!
男人再次一声暴喝。
支离破碎的天地中有青灰色的东西的在凝聚,片刻之间,支离破碎的天地消失不见,远处的空间也变成了一片光怪陆离的虚无,中年人的手掌之上有一大团青灰色的东西凝聚在那里。
是任意的魂魄,青衣知道。
去!
中男人朝着手中的魂魄轻轻喊了一声,魂魄缓缓飞出,到了我的头上之后,嗖的一声钻进了我的身体。
魂魄融入身体,快速的变化着,随后我却是的左臂、左腿、右前臂部位一阵蠕动,青灰色的身体缓慢形成。
“我只能帮他到这里,能不能醒,看他的造化,你们取了恶鬼手中卷轴,你们会传送出这斩妖台,当然也会传送出这百碎山。”中年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青衣回头的时候,中男人的眼中恢复了清亮的颜色,再没有半点赤红。
见得青衣望来,中年人微微一笑,略一点头后,转过身形,背着双手,望着眼前无尽的虚空。
“死即为无,真是可笑,好一个向死还生……”男人豪放的笑声响起,手指开始化成点点光芒,光芒闪动间消失在这斩妖台上。
“恭送鬼王。”中年人身后,青衣的声音响起,青衣毕恭毕敬的看着男人后背,抱拳行礼。
“哈哈,你们是真的不错,不错!不错!!”中年人没有辩驳,似是承认了青衣的称呼,话说完后,身形轰然炸开,漫天光芒闪烁,一闪即灭。
鬼王居然还活着!直到,中年人,应该说是一代鬼王的身影消失了半晌之后,青衣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我醒来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黑暗,脚下,头上,周围,整片空间之中,没有半点光芒,我甚至都不能看见自己。
我感觉自己在动,朝着某一个方向。
眼前有光芒出现,借着一点光芒,我总算看见了我近乎透明的身体。
我靠!我咋把自己玩成了这个德性?
这里是啥地方?肯定不是阴间,因为老子就在阴间。绝对是第三世界,或者说是某个狗血的空间,因为小说里经常是这么写的。
光亮在逐渐变大,转眼之间,已经从一点变成了现在几乎与我一样大小,而这变化却依然在继续。
片刻之后,我的身形停了下来,我面前有三个光团。我仰头看着这三个光团,这他娘的,光团?太阳那么大的光团吗?
“你个小王八蛋,你想死可以,不要带着老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这安安静静的空间中如同在我同上劈了一个惊雷。
握草!这肯定是个牛逼人,最起码,应该是我惹不起的那种人。
“老爷子,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老爷子这么生气?”我现在的表情绝对是温柔的,而且还带着一丝谄媚。
“你做错了什么?你做错了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声音再次响起,位置似乎离的近了一些。
眼前的光团在迅速的变小,最终变到了和我差不多高低的程度。
命是老子自己的,老子爱怎么玩怎么玩,再说了,老子是为了救人。我撇着嘴,看着眼前的光团,里边有模糊的影子。
“跟谁称老子呢?跟谁!跟谁!跟谁!”光团中人影一闪,一个人影从光团里冲出,抬手就是三个暴栗当当当的敲在我的头上,嘴里咬牙切齿的吼着。
我尼玛!老子想啥这老灯泡子都知道?我想着。
眼前老头的脸上开始浮上一层怒气,手也又举了起来。
“跟谁尼玛呢?我尼玛!我尼玛!我尼玛!”又是三个暴栗,我感觉老头的口水都喷在了我的脸上。
老头,你他……,握草!不能想,不能想,老子现在脑门还在钻心的疼。
话说,我脑门怎么会这么钻心的疼?老子半魂境界的高手好不好?几个脑瓜崩怎么可能弹的老子脑门疼?
这是哪?
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头是谁?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老人须发皆白,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皮肤更是稚嫩的和小七差不多,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袍,长袍上绣着一些浅浅的纹路,纹路汇聚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蔓延过整件长袍。
“这是你自己的灵台,你还有半条命,老子是涤魂,在灵台里,你就是个菜鸟,是盘着,是卧着,得看老子心情。”老头说。
涤魂?功法?我天天练的功法?
对。老头点头。
话说,老子自己修炼的功法,现在居然咣咣咣的给了老子前后一共六个暴栗,凭啥呀?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窝囊的“高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