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信鸽落在门口,我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是怀煦写来的,信上说今日是师父的生辰,他备了礼物要去云宫。
我合上信,倒在床上,长叹一声,可我不在云宫啊,师父的生辰我做给师父的衣裳还没给他,还是回云宫看看吧。
琉璃监视洛瑶走出小岛,连忙赶去给怀煦报信,与此同时,陆离也在回云宫的路上。
安歌走出屋时便看见怀煦面带笑容坐在院内,桌上摆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
“仙上,我是不是来的有些早?但我急于将好消息告诉你,很早就在这候着了。”
怀煦脸上往日谦卑的模样在此刻全部消失殆尽,安歌心中已猜想到他此次前来绝非善茬。
小白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走出屋,跑上前喊道:“怀煦哥哥。”
“小白!你到云宫外去玩!师父没叫你,就不许回来!”
“哦。”不明所以的小白走出云宫,心想为何师父看起来那么严肃,怀煦哥哥也是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像平日的模样,小白并没有跑远,调皮的躲在树上偷偷观察。
怀煦嘴角微挑,戏虐的语气响起,“仙上好像再防着我似的?不知怀煦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小白贪玩,怕会误了我们的正事。”
怀煦一本正经点点头,“这样也好。”
安歌毫无防备打开面前的红色木盒,一件喜袍整齐叠放在内,“这是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洛瑶的喜袍,我此次特地带来给她,日子就订在下月初八,虽说仓促了些,可我们的事总该往前推一推了,仙上,你是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对么”
“自然是,但现在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安歌从怀中掏出瓶子,倒在面前的茶碗中,缓缓推向怀煦。
怀煦不屑一顾看着茶碗中鲜红的血液,轻蹙一声,“洛瑶的?仙上这是不信任我?”
“既然是真的,就不怕试。”
“有道理。”怀煦变幻出匕首,面无表情割开自己的掌心,慵懒的撑着头,静静看着手心的鲜血滴在茶碗中。
这次茶碗中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你竟然敢骗我!”安歌挥动衣袖间,红色木盒掉落在地上,连带喜袍燃烧起火焰。
怀煦不紧不慢,颇具闲情雅致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仙上,你也说过会站在我这边,让我与洛瑶成亲,是你食言在先,狐狸再狡猾,这尾巴终究会露出来,更何况仙上还有八条尾巴,怎么能藏得住?”
安歌扶着桌子,吃力地站起身,欲使出仙术,奈何自己的灵力正在快速消散,眼前眩晕,“你做了什么?”
怀煦抬手朝自己额头拍去,咋舌一声,“你瞧瞧,我都忘了提醒仙上,那红色木盒里有毒,赤鬼一族特制的毒,虽不至丧命,但可以让灵力顷刻间消散,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不过这会功夫,他们一族可能已经被陆离处置了,这下都没人能指认我,仙上,你是不是该有些失望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怀煦仰头大笑,眼角似有泪水划过,“万年来仙上还是第一个问我想要什么的人。”
我自小活在黑暗中,从未见过光亮,每日的蛊毒让我修为尽失,遍体鳞伤可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要替陆离受伤?为什么要将我的灵力,为他所用?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娘亲活过来,想要一个朋友,想要每日吃饱肚子,想要不再受欺负,想要不再低三下气看旁人眼色活着,想要同陆离一样光明正大坐在九霄宝殿中。
直到我发现天书预言,知道自己的命数也许会改变,当我知道洛瑶的天命之人是陆离,我真的好恨,憎恨连天命都不帮我,我想杀了她,但我反悔了,既然他们注定相爱,那我为何不拆散他们,看着陆离痛苦,岂不是更能报仇?
我抽走她的情魄,安排若芙与她成为好友,带她出云宫,释放梼杌,安排二人见面
是,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划的,可我没料想我会爱上洛瑶,这份爱到骨子里,到血肉中,爱到我可以放下自尊,三番五次跪下求她别走,哪怕为她而死,可她眼里从来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为她做的所有,都抵不过陆离嘴边的一句话。
仙上,我放弃过,我想成全他们,成全我心爱之人,可帝后她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我已经答应受雷霆万钧之刑,可为什么她还不肯放过我?是他们一步步逼我的!
我做错什么了么?不是!这是陆离欠我的!是所有人欠我的!
天命不帮我,我便自己改命,我要太子之位,我要天帝之位,我要娶洛瑶,我要他们把欠我的统统都还给我!
安歌知道他的痛苦,想帮他冲出禁锢的枷锁,安慰道:“怀煦,收手吧,前尘往事就让它过去,你再如此下去,只会令自己活在痛苦中,永远受它的折磨,放下执念,放下仇恨,才是放过你自己”
扑哧——
安歌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凛冰剑,耳旁响起怀煦冰冷的声音,“仙上,他们又可曾放过我?”
安歌倒在地上,伸出手够着怀煦,“放过洛瑶,求你放过她。”
怀煦蹲下身子打量着安歌,淡淡启唇,“这会他们应该就快到了,我会将这一切嫁祸到陆离头上,二人便再无可能,仙上你放心,我娶洛瑶后,肯定好好待她。”
“师父!”树上的小白目睹眼前发生所有,哭喊着冲进云宫。
“快跑去找陆离!”安歌抓着小白的衣袖,瞪着大大的眼珠,口中好似还有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