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仍旧是白衣赤足。
如凌波仙子一般,旁若无人的向着潼关的城墙走去。
城墙上的李唐士兵们显然是听说了洛阳城发生的事,这些士兵虽然拿着兵刃立在城头,但从他们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上,可以看出这些人的恐惧。
“我可以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献城投降。”
婠婠在离着沉城头差不多一箭之地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这位阴葵派的圣女抬头微微扫了一眼潼关,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一边说着,一边衣袖一挥,一根黄色的细长线香飘飞了出去。
线香原本应是极软,用手指一捏便能捏成粉末,但这跟被婠婠扔出去的线香落在地上,却如同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样,没有丝毫声息的,就像是插入一块豆腐里去一般,插进了一块坚硬的青石当中。
“这跟线香熄灭之前,你们献城投降,皆可活命,香灭之后,鸡犬不留。”
婠婠语调冷酷,杀意凛然。
而随着她的杀意汇聚,在天空当中,也风云变色,乌云漫卷,天空都变得昏暗了起来,在深沉的乌云当中,甚至还能看到不时闪烁的紫色雷光。
真的给了潼关城内的唐军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绝望感。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士卒也是一些普通人,他们自然会畏惧,虽然李唐给的军饷不菲,但这份军饷,还不够让他们参加这么一场必死的战争。
婠婠只是这么区区的一句话,便让整个潼关的十数万李唐守军的军心动摇。
徐世绩立在城头。
他紧咬着嘴唇,不时的还会向着城内的方向看上几眼,似乎是砸等待着什么人来。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徐世绩身旁的一位副将低声询问,面容焦急。
“等!”
徐世绩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先是看了看城外睥睨着潼关的阴葵派圣女,又想到了之前李世民跟他说过的话。
最终他还是咬牙说出了一声等字。
但那位副将却有些为难。
“但是将军……现在军心惶恐,再等下去,恐怕就哗变……”
徐世绩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神色,他大手一会,毫不客气的说道:“谁敢喧哗,便拿谁问斩……”说着,他压低声音,用极其细弱的语气,在自己副将的耳旁说道。
“御林军便在城头,一言不慎,你我便会人头落地……”
那位副将听到此话,身子不由一震,他慌忙间向着四周环视了一眼,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却也没看到御林军在。
不过想来也知道。
那些御林军必然潜藏在暗处,自己只是一打眼便能找到,也不太可能。
“我明白了……”
副将也压低了声音,不过他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我也不能控制局面太久,那根线香燃尽之前,还请将军拿出一个注意,否则的话,我收下的那些士卒要夺门,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
徐世绩点了点头。
他对于李唐也称不上什么忠心,实际上,要不是李世民亲自来了潼关,他说不定早就投降了。
在知道了洛阳之战的过程之后。
他就下了决定。
如果潼关城那位阴葵派圣女不参战,他倒是也愿意跟那位李靖打上一场,但要是那位阴葵派圣女参战,他便立即投降。
对于这种一人成军的非人存在,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死战到底。
但谁想到李世民竟然亲自来了。
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这位刚刚登基的大唐帝王,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亲临潼关,必然是有什么依仗,所以他决定再等一等。
一炷香的时间说慢也慢,但说快也很快,他相信,自己的陛下,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难道是我失策了?”
但是随着那根线香的越燃越短,原本还算镇定的徐世绩也变得有些心神不定,那位之前离去的副将又悄然出现在了徐世绩的身边。
这一次,这位副将的身旁还多了几位士卒。
这几位士卒皆是徐世绩的亲卫。
这些亲卫是徐世绩在瓦岗山时便跟着他的,忠心无比,但此时,这几位士卒都用一种摄人的目光盯着他看,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这一次不需要那位副将开口,徐世绩就知道他们来的原因。
他最后又向着潼关城内往了一眼。
见到从潼关城通往城头的来路上,没有见到任何李世民会前来的迹象,他终究算是死了这条心。
“你们动手吧。”
徐世绩点了点头,下达了命令。
那位副将跟那几位侍卫听到徐世绩命令之后,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面容上明显的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几人吐了口气,虽然在前来面前徐世绩前,他们都已经在心底里做出了决定。
要是自家主帅不同意开城门,那他们便强行动手。
他们可不愿意,跟潼关共存亡。
那几人正要下城去下令让士卒打开城门,献城投降,不过他们几人刚刚走下城头,便见到潼关城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血光。
“那……那是什么!”
城头上的所有人都被城中突然出现的拿到血光吸引住了目光。
徐世绩在见到那血光之后,没有来的心悸了一下,他陡然间想起了之前他在那间厅堂面见完李世民,离去之后,隐隐约约听到的,李世民向那位老道士问的一句话。
“快跑!”
城墙上突然有人无比惊恐的大吼了一句。
实际上也不需要他吼叫出声,就在他出声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潼关城里发生的那一幕。
那道陡然间出现在潼关城中心的血光在出现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出现的地方为原因,以一种极为迅捷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了过去。
只是几个呼吸过后。
大半个潼关城都被这血光笼罩了进去。
然后。
他们便看到。
城内的人被这血光划过,就像是溶解的蜡烛一样,直接溶解成了一滩鲜红色的血水。
那些人拼命逃命,但是无济于事。
没人能夺得过那道血光的侵蚀,凡是被那道血光扫过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彻底溶解掉了,而随着每一个人的溶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