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我们站稳身子的同时,那扇门发出一阵金属的摩擦声,然后自己打开了。
又是一扇门,石门、铁门、宫门,算上这个阴阳门,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四扇门了。看来子房为了掩盖太阿剑,也是花了很多心血。在他的安排下,常人第一扇门都发现不了,即便有阴阳家监守自盗,天时锁也未必能破解。
也许真如马道人所说,天时锁为我们所破,也如同他把兆域图给我一样,都是天意。
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意义,我们必须继续向里走。
我招呼着萧世荣和其他人,抓紧时间进去这扇门。可是,当我们走近时,门里突然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
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连连后退,生怕沾上这烟雾,毕竟古墓里这种烟雾看起来它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然而,我们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它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样“具有破坏性”,反倒像一阵水雾,慢慢地就那么散了。
这种地方照理说不应该有水雾。小孩儿都知道,水雾是水蒸气遇冷凝结而成的。这地下不说别的,哪儿来的水蒸气呢?
不思考不觉得,这里的温度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要比进来的山洞更高,当时爬门钉进宫门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热了,不过我以为那是剧烈运动的结果。刚才下棋,我也是越来越热,完全感觉不像是冬天。
我问萧世荣:“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热。”
“你刚发现吗?还真是先知先觉呢。”他说道。
“零上十二度。”萧世荣的一个手下说道。我回头看着他,他正看着一支西洋的温度计,我心说你们真行。
我有些怀疑萧世荣是不是真的笑话自己所说的对这里“一无所知”,他的手下准备得也太齐全了。
那这就更离谱了,如果是水蒸气,水温最少比十二度高,而且就像春天我们在家里烧开水一样,没个几十度也不容易产生烟雾吧?如果是水蒸气,那里面一定有热水。
我们等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再冒出来烟雾。我看看萧世荣,意思咱要不进去看看?
他又看了那边两眼,就走了过去。
我们紧跟其后,走到门口,这才看清一些,这里面有一条砖砌的墓道,看来,我们这才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墓里面,至少都是在外面转悠。
萧世荣进了阴阳门,就打着油灯到处看,我在他后面踏进去,也扫视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构造非常奇特,就像……一个巨型的旋梯,向下有很多圈,以我的角度暂时还看不到底,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墙面是砖砌的,但是“楼梯”却是一根一根的石头条,中间的缝隙,比一节楼梯大多了,跨大步子刚刚好能踩住,不过能不能踩稳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扫视之时,我的余光看到头顶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我抬头一看,一条跟刚才所见宫门门钉差不多粗的巨蟒正悬在上头,面目狰狞地看着我们,与我头顶的距离不足两米。
我被这一眼猛然惊地坐在了地上,萧世荣发现动静,也连忙抬头看。可是没想到他却笑了,是那种讽刺意味的笑。
我抬起头仔细一看,这蛇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们。难道是壁画?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云南那条双头蛇给我心里留下太大的阴影了。
我站起身来,仔细端详起来。这谁画的,也太缺德了,画这么写实干嘛?这写实画风,与我印象里的汉代画像石、壁画大相径庭。这条蛇……应该就是那条被斩的白蛇了吧?顺着它的身子向后看,果然是高祖斩蛇起义的故事。图上的高祖,甚是威风。
想必继续往前走,还会有描绘其他事情的壁画,比如值得吹嘘的约法三章,鸿门宴,衣锦还乡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让我最为震撼的是,这艺术风格本身已经超越了时代的局限,而且是大大超越,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西汉初期的人画的。
但是万事无绝对,如果一直墨守成规,很多科学上的大发现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被常识和惯性思维所欺骗,所谓金石学亦是如此。
尽管它很值得观赏,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们现在面前的难题,是这一条一条石头组成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