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虽然能够觉察到机会,但远远跟不上对方动作的速度,让这种反击变得毫无意义…“路易·贝尔纳”总是能在被打断攻势的刹那及时弥补失误,化解年轻骑士的攻势。
“呲鎯——”
刺向面门的一刀被“帝国骑士”轻松躲开,手中长刀带着无比自信的笑容压制了路易的刀背,拽着刺目的火光向前劈斩。
目标,正是他的头颅!
凝视着袭来刀锋的年轻骑士瞳孔骤缩,明白来不及闪躲他率先向后滑步,同时向对方的站位方向转身,手中长刀借着腰身扭动的力量,同时劈向“路易·贝尔纳”的脑袋。
他要用同归于尽的方法逼迫对方后撤躲开,放弃这一轮攻势。
果然…“路易·贝尔纳”微微蹙眉,已经劈出的长刀强行停住,拦在了脖颈和年轻骑士的刀锋中间。
“铛——!”
借着利刃相撞的机会,路易果断和对方拉开距离,将长刀架起挡在身前,警惕的同时剧烈的喘息着。
仅仅是三分钟多一点的战斗,就已经快让他耗尽了体力。
“我有个问题…你怎么会确定他一定选择防御,而不是和你同归于尽的?”腰间的提灯响起了威廉的疑问声。
“因为那样不够漂亮。”
死死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喘着粗气的年轻骑士露出了自嘲的微笑:“对路易·贝尔纳而言,只是赢还不够…必须要赢得足够漂亮,那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胜利,要么是敌人心甘情愿的投降认输,要么是公平正义的正面击败;除此之外,即便赢得了决斗也是一种耻辱。”
没错,这正是路易敢于在力竭不敌时,果断后撤闪避的原因。
对面的“路易·贝尔纳”,几乎就是曾经自己的翻版,甚至比雷鸣堡之战前的自己更加极端,对骑士精神的遵守到了近乎死板的地步,哪怕因此将自己至于风险当中也在所不惜。
而这就是芙莱娅心目中的自己……
“外来的挑战者啊,可以结束你那无谓的决斗了吗?!”
站在大门前方,持刀而立的“路易·贝尔纳”俯视着下面气喘吁吁的年轻骑士:“以芙莱娅·摩西菲尔德陛下的名义,如果你愿意投降认输的话,身为骑士的我可以既往不咎,赐予你荣耀的结局!”
“我感激你的慷慨,但是不行。”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路易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
“我必须击败你,然后进入这座宫殿,因为…我也是她的骑士。”
话音落下,“路易·贝尔纳”的表情立刻一黯。
“是么,那就没办法了。”他冷冷的开口道,从身后拔出了崭新的左轮枪:
“虽然使用火器有违寻常决斗的标准,但守护陛下是我无上的职责;即便违背心中的信条,也不得不做了。”
“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
扭曲诡异的大教堂内,已经彻底被三旧神力量变了模样的半精灵修女步步紧逼,癫狂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安森在地狱中深受折磨,痛苦万分的模样。
就在这时,窗外呜咽的寒风忽然停了。
不仅如此,原本被寒风和冰雪笼罩的街道,竟然有阳光映照了进来;金灿灿的晨曦的穿过彩色玻璃,在祷告大厅内留下了朦胧而神圣的光辉。
半精灵修女猛地停下了脚步,彻底扭曲的脸颊上露出了惊愕而不敢相信的神色。
只是眼前一阵恍惚,原本遍布大厅的十字架,被一张张长椅取而代之;钉死在上面的教士和信徒们,此刻都一动不动的瘫坐在长椅上,摆出了低头祷告的姿态。
静谧的情景,似乎与往日每一个寻常的清晨礼赞没什么两样;但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却令半精灵修女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这究竟…究竟是为什……”
话音未落,一束阳光穿过大教堂的拱顶,倾洒在半精灵修女的身上。
刺眼的光辉让她浑身猛颤,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恍惚之间,某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映入了眼帘。
难以置信的半精灵修女机械的,一点一点的回首望去,瞬间呆滞。
原本残破的秩序之环石塑,竟然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噗通!”
双腿一软的半精灵修女跪倒在地,失魂落魄的仰望着那没有半点血迹,散发着无限庄严与肃穆的石塑,泪水从十颗眼珠中流了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我没有要背叛您…背叛我的信仰……”
失魂落魄的半精灵修女哭泣着,手脚并用的在被阳光照射而温暖的地板上爬动;每爬一段距离,她身上的变异就消散几分:“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以为您抛弃了我们!”
“我没有通过您的考验,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信仰…但您并没有抛弃您的信徒…您一直在庇佑着我们的魂灵…我们弱小的…无助的魂灵……”
“赞美秩序之环,赞美您,庇护着万千生灵的……”
“唯一真神!”
哭泣的半精灵修女终于爬到了秩序之环的石塑前,以原原本本的姿态轻轻趴在了石塑上方,嘴角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化作随风而逝的露珠。
……………………
“我有一个提议!”
就在“路易·贝尔纳”举起左轮的同时,年轻骑士大声开口道:“既然我们都是骑士,那不妨干脆抛弃火器,用骑士的方式决斗,以生死分出胜负!”
“这一次,我将战斗到最后时刻!”
说罢,路易果断举起佩刀,同时从身上拔出一支左轮,随手扔在了地面。
“哦?”眼见他的举动,“路易·贝尔纳”露出了惊讶而钦佩的笑容:“没想到…居然是处于下风的您率先提出如此高尚的提议,真是令人汗颜。”
说罢,他也果断扔掉了那支左轮:“既然您坚持,那我当然接受挑战,就以剑术……”
“砰——!”
话音未落,持刀而立的路易,藏在腰间的左手叩响了手枪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