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扭曲自然与现实法则的施法者。”安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向年轻骑士解释:
“我知道在天赋者眼中,施法者大概就是掌握了邪恶力量的恶棍,但某种程度上…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施法者并不是掌握了某种力量,而是选择了某种进化的方向。”
“就像天赋者拥有了血脉之力所赐予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看做是身体的一部分;对施法者…尤其是已经达到亵渎法师级别的施法者,那些‘魔法’,使用它们其实和转动眼珠,抬起手臂没什么区别。”
他原本想说“我们其实就是一样的”,但考虑到两个时间线加上对方能够接受的程度,最后还是选择了更“温和”些的说法。
“竟然是这样……”
路易呆呆道,虽然安森已经尽可能委婉,但还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略显急切和激动地道:
“按照你的说法,天赋者和施法者是不是就像…硬币的正反面?!看似存在差别,其实只是一种力量的不同形式?!”
“也、也没有那么相同!”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的安森连忙摆手打断,很是生硬的转换话题:“我们还是聊回芙莱娅的情况吧!”
“呃,好的。”
虽然觉察到安森话语中的异常,年轻骑士还是选择了接受:“你刚刚说,芙莱娅是因为遭到了自然法则的影响……”
“她的力量源自咒魔法,而这种力量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换而言之,咒法师需要依靠扭曲周围的法则,才能在自然法则的环境中生存,反之则完全无法适应,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自然法则的一种破坏。”
“因此若她的力量减弱,则无法对身边的自然法则形成抗衡,被扭曲的自然法则会立刻尝试修正;反应在芙莱娅身上则显示为她所拥有的法则遭到了破坏。”
路易喃喃自语着,他沉思了几秒,然后带着询问的表情看向安森:“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能够重塑或恢复她所拥有的法则,芙莱娅就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安森惊呆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骑士,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用试探性的口吻道:“抱歉,你刚刚是在问我,还是你已经确定了,只是在征求我的认同?”
“我?我当然是在问你了。”路易微微蹙眉,很是不解道:
“我又不是施法者,你才是——父亲从来不肯告诉我有关旧神派的事情,芙莱娅也始终闭口不谈,我直至现在才知道,原来天赋者和施法者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听着对方的话,安森顿时一凛。
或许真的因为对方是老实人的缘故,让自己下意识忽略了对方除了单纯之外其实相当聪明,并不是什么可以被随便蒙骗忽悠的对象……
“所以真的是这样?”觉察到安森表情的年轻骑士怔了下,立刻追问道:
“只要重塑或者回复她的法则就行?”
“……是,也不是。”
强压住内心的惊讶,安森冷静地解释道:“要想修复被破坏的法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她存在的基础,更进一步说你眼前的芙莱娅·摩西菲尔德只是躯壳而已,包容着她意识的法则领域才是真正的本体;而一个咒法师的领域是不可能被外人轻易踏足,甚至影响的,后果并不比遭到自然法则的摧残要好。”
“那……”
“但是,她是一名伊瑟尔精灵!”不等路易说完,安森直接抢断道:
“和普通的咒法师不同,伊瑟尔精灵在力量层面和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相似;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她其实更像是个天赋者。”
“……天赋者?”
路易表情一愣,他快被安森搞晕了。
“没错,这就给了我们一定的操作空间。”
安森微微颔首:“我尽可能简单的解释下——我们要通过某种方式唤醒芙莱娅的意识,从而主动修复自身的法则,从沉睡中苏醒。”
听着挚友的解释,年轻骑士似懂非懂的微微颔首,然后抬起头:
“要怎么做?”
“我们要进入芙莱娅·摩西菲尔德的意识,找到正在沉睡的‘她’,去修补受创的法则。”安森解释道:
“但这只是其中一种方法,并且风险不小;尤其是对你本人而言,你是个天赋者,并没有对抗领域或者魔法反应的经验,很容易遭到……”
“不用说了。”
年轻骑士抬起右手,淡淡的打断了安森的话:“我接受。”
“但我还没有说另一种方法……”
“不需要另一种方法,这种就很好。”路易摇摇头:
“我换个问法,这种方法是对芙莱娅风险最小,代价也最低,至多就是我有可能遭到魔法反应的侵蚀而死,或者以其它形式死亡,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是了。”路易轻声道,眼神中散发着熠熠的光彩:“没有比这样更好的办法…拯救芙莱娅是我的责任,麻烦你已经令我心怀不安,更不用说牺牲更多的人了。”
安森凝视着对方的脸颊,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了。”他抿着嘴,点了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如何合适,那就现在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年轻骑士微微挺起胸膛,嘴角翘起了些许弧度:
“最后,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忙,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解脱和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慷慨,让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安森更加沉重了。
“不,不不不…如果真的要感谢,你需要谢的可不止我一个。”安森勉强干笑道,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
“诸位,你们可以进来了。”
话音落下,在路易略显诧异的目光中,从里面反锁的房门突然自动打开。
一身绛紫长裙的塔莉娅·卢恩出现在门外,姿态典雅的向房间内的二人行了一礼,顺便露出了藏在身后,瞪着两个不情愿黑眼圈的威廉·戈特弗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