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一九九五年的春天转了个弯,原本板上钉钉的秦东去秦啤任职的事儿,竟然黄喽。
到美国不遵守外事纪律,不经班子研究提出进入世界五百强,反对秦啤与世界级啤酒巨头合资,是秦啤合资的拦路虎与绊脚石,并且个人拥有巨额财富,就差喊出他是资本家了……
这些,都成了秦东的“罪状”,也成了让他远离秦啤的理由。
还有,个性张扬,蔑视领导,我行我素,搞一人堂,是厂里和秦湾有名的刺头……
“这样的人,还不成熟,怎么能领导这样一个大型企业呢?”这是省里某个领导的意见。
在这样的明示与暗流下,秦东与秦啤,又一次失之交臂。
在这个时节,秦湾上空罕见地飘了一阵雪花,却又转为淅淅沥沥的冷雨。
秦东看着平畴沃野不断在眼前掠过,秦湾就已经在身后了。
他此去北京,是去领奖的,全国优秀企业家,一般的企业家获得这一大奖,都当成了自己商业生涯的终点,可是这在年轻的秦东身上,只是起点,或者说是一个节点。
“秦总,去不成秦啤,其实大家都挺高兴的……”高虎从反光镜里看看秦东,“有你在,我们永远不担心下岗……”
秦东不去秦啤任职,可把徐凤梧、罗玲、鲁旭光等人高兴坏了,就是远在上海的赵牡丹都打电话回来,说是要庆祝一下。
“我也挺高兴,”秦东笑道,“到了秦啤,这幅烂摊子,我哪能腾出手来收拾这帮洋大人……”
这一年,他注定就要在北京度过了。
1995年的北京,街上到处行驶的是黄色面包车和红色夏利轿车,看着街边的的水果摊,高虎把车停下,下去买水果。
此时的北京城,虽然街道不如后世宽,但马路上很安静,虽然此时出售的水果,不如后世的鲜艳,但决对是纯天然成熟,此时的北京城,人心也都是平静踏实的,老百姓的脸上也朴实无华……
“秦总,我方便一下。”
车子没开出多远,高虎就又把车停下,路旁是一处公交车改建成的公共厕所,如果不是车上“公共厕所”四个字,还真以为就是一辆绘着白底蓝杠的公交车。
他方便完了,却见秦东已在街边的理发摊前坐了下来,二月二龙抬头,加上要到北京来领奖,本来是要理发的,可真的倒不出空来。
同城的海城啤酒已经走上末路,接连开了几天的会,市里和区里各有打算,当然,秦东也有自己的打算……
老式的刮胡刀刀锋锋利,刀子在秦东脸上游走,很是舒服,他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年纪。
“二月二,龙抬头,我是中国啤酒也要抬头……”他顺手放了一张十元的票子,“高虎,联系小树和小军,我们先吃饭……”
……
秦东去了北京,原本应是其乐融融的秦啤与bc集团的蜜月期很快就过去了。
秦湾市里发现合资建厂的规划不合理,没有批准这一方案。
这让秦啤的职工很是惊诧,许多人还沉浸在美梦中,希望借助于bc集团,带领秦啤走出低谷。
这也是葛俊杰的想法,可是他的梦还没有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沙滩上,海水已经退潮,可是自己仍在裸泳,一起游泳的bc集团,却跑到了武汉。
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