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儿欢呼一声,来到袁宝儿跟前。
软乎乎小小的手伸到袁宝儿眼前。
袁宝儿抬眸,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元哥儿咧嘴一笑,眼里有亲近之意。
袁宝儿心里叹息,拉着他的手起来。
元哥儿便牵着她离开御书房。
皇帝透过窗棂望了会儿,最终有些落寞的垂下眼。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他不能不做些提防。
袁宝儿还无知无觉的跟着元哥儿去了碧渊阁。
太傅正等在那里,见元哥儿带着袁宝儿过来,太傅诧异了下,依着礼数见礼。
袁宝儿忙还礼,并将情况说明。
依照皇帝的意思,袁宝儿觉得,在顾晟回来之前,她可能都得带孩子了。
太傅倒是很好说话,请她在一旁落座,而后跟元哥儿讲学。
袁宝儿跟着听了会儿,就觉得发困。
转眼见元哥儿还正襟危坐,不由很是同情。
才这么点的孩子,就得听这些枯燥冗长的废话,也真是难为他了。
想想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还满田野撒欢,就越发的同情。
太傅讲了近半个时辰,才算休息。
袁宝儿艰难的起来,等太傅走了,才同情道:“你真可怜。”
元哥儿在经历过叛逆镇压,再叛逆再镇压之后,这会儿已经波澜不惊。
他见袁宝儿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就问她:“先生说,每一个郎君都是这么过来的。”
袁宝儿呵呵,但见元哥儿一副你欺负我的样子,便尴尬的咳了下。
未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袁宝儿决定日行一善。
“可能我是娘子,跟你不一样。”
元哥儿的脸拉的好长,“你骗我,你若没进学堂,如何被举荐为官。”
“哎呦,知道的还挺多,”袁宝儿笑嘻嘻,妄图插科打诨。
然而元哥儿却十分认真,倔强的甩开她凑过来的手,黑黑的眼睛定定看她。
袁宝儿无法,只得说实话,“因为我自小跟外祖长大,外祖一贯跟我,让我做我喜欢的事。”
“后来我就是因为喜欢的事,才被先皇看重,被特招入朝为官。”
“我知道,父皇说,你种地很厉害。”
袁宝儿有点尴尬,“是司农。”
元哥儿不明白她为何强调,但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我喜欢射箭,喜欢练武,可是父皇为什么不允许?”
袁宝儿哪儿敢随便说皇帝怎么回事,便道:“每个人所处位置不同,需要面对的责任就不同。”
“比如我小的时候,外祖告老,我就是一个庶民。我喜欢种东西,于是我就种了。”
“可是殿下就不同了,你是陛下唯一的子嗣,你需要面对的,跟我当年截然不同。”
“陛下要你学习大儒之道,通晓古今之事,便是想让你明事理,知轻重。”
“因为你所处的位置,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涉到很多人。”
“所以你必须谨言慎行,这就是身居高位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
元哥儿没有完全听懂,但也大抵明白。
那就是他如今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都是有代价的。
而他现在学习的一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