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干什么?
祁颂微垂着眸,假装没察觉她在靠近。
阮袂走到他身边,见他的手仍死死捂着被她击中那处,心中更为愧疚。
于是声音中便藏不住担忧,毫无底气地问:“祁颂,你还好吧?”
她嗓子无比沙哑,祁颂手微一颤,闻言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其实这点伤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否则这会儿功夫他也不会慢悠悠走在路上,别看他步伐趔趄,但速度着实不慢。
而这不到一刻钟,她居然追了上来。
从她苍白的唇色就能看出这一路上顶着多大的寒风。
方才他听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也急促得很。
她在担心?
祁颂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似的,掀唇一笑,很快又敛了下来,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真可笑,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好事,转脸又一副无辜模样赶过来,是觉得良心不安?
他讥诮的笑落在阮袂眼中,令她心堵得厉害。
阮袂咬了下唇,也不计较,从怀中掏出瓷瓶,递给他,“这药对你的伤有奇效。”
祁颂似笑非笑地瞥了她掌心的药瓶一眼,没搭理,更没伸手接过。
三番四次被无视,阮袂耐着性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打伤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受了伤就要尽快治疗,拖不得,快吃药吧,别闹脾气好不好?”
切,这道理还用得着她说?
他早就服药了。
不过这话他不打算和她说。
凭什么要告诉她?
况且,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在闹脾气了?把他当小孩子哄?
祁颂冷笑一声,冷不防呛了口气,咳嗽了声。
他掩着唇,即便服了药,到底无法立即痊愈,因此这一咳便牵动了伤处,疼得他皱了下眉。
见他非但没有停下步子,反而倔强地越走越快,阮袂也急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既然他软的不吃,那就别怪她来硬的了。
阮袂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祁颂果不其然被她拽住了,不得已停下步子。
只是不等她开口,祁颂便厌恶似的冷下脸,沉声说:“滚开。”
阮袂心一刺,忍了忍,才按捺住甩袖离开的欲望。
她松开手,“你吃了药,我自然会走。”
他垂下眸没吱声。
“无论出于什么缘故,到底是我伤了你,就这么放你一个人,我于心不安。”
祁颂静了静,抬眸看她,突然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绑了换回梁公公?”
没料到他会猝不及防这么问,阮袂愣住了,半晌缓缓地疑惑出声:“……啊?”
“嗤。”
祁颂一看她这副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嗤了一声,撇过头去。
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只要他把这瓶药接了过来,就能彻底摆脱她的纠缠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祁颂没有这么做。
只是看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劝他吃药的样子,觉得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