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瑨换下了身上的盔甲,仍旧穿着她熟悉的白袍,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他背对着她,凝视着面前的墓碑。
姜祸水走过去,发现这是祁瑨为她立的墓。
墓碑上没有写着是某个人的妻子,而是简简单单的姜祸水之墓五个字。
她不知道祁瑨在这里站了多久,在她以为祁瑨会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到离开时,祁瑨开口了。
“之前答应过你,会为你收尸的。”
他的声音很轻,在寒风中仿佛一吹就散。
“本以为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想到却没有做到。”
他极慢地眨了眨眼,目光微微有些出神,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底竟有些温柔。
他喃喃道:“怎么办呢,好像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静默了一会儿,只有呼啸的寒风在回应。
他忽然沉声,唤道:“姜晚。”
姜祸水一愣,抬眸,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她,还是在看着面前的墓碑。
祁瑨问:“你听到了吗?”
姜祸水心想,我听到了。
片刻后又听到他自顾说:“这辈子我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所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姜祸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把当初她随口一提的要求记在心头。
她很想说,其实你早就不欠我什么人情了,要说欠也是我欠你的。
不过祁瑨显然听不到她的心声,仍在说:“你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找我讨。”
他微笑道:“我把自己还给你。”
不是真的想还你人情,只是想找这个借口,好在来生遇见你。
——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消停,导致第二天姜祸水挣扎着醒来时,伺候她的婢女看她时脸上总是飘着红云,促狭的目光让姜祸水感到有些尴尬。
当罪魁祸首与她一同用膳时,姜祸水想着自己酸痛的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呵,亏她还担心这家伙没有经验,琢磨着循序渐进地给他上一课,谁知他暗地里不知道偷偷做了多少功课,见她受得住,竟变着法子换姿势。
祁瑨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被她瞪了也不心虚,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很麻利,姜祸水只需要用筷子把碗中的食物夹进嘴里就可以了。
姜祸水冷不丁回想起昨夜的梦,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抬眸看着祁瑨。
祁瑨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深吸了口气,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这都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祁瑨而言是子虚乌有的事,而且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祸水摇了摇头。
见她明明欲言又止,却没说出口,祁瑨拧眉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靠近她,小声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姜祸水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于是满腔的郁闷都化作了羞愤,她咬牙切齿:“不是!”
祁瑨有些不信,收到她警告的眼神之后还是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