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便联想到姜来那自从来到祁瑨府上后便没有再新增的伤口。
一直就觉得有些奇怪,即便再有效的法子,也不可能立刻有这么大的成效,让身中红霜之毒的人一次也不发作,或者在发作的时候不自残。
原来是他让受伤的人变成了自己。
心中不是不震撼的。
他仅仅答应了他们家会尽力帮他治疗,帮他戒了红霜之毒,但并没有承诺不会让姜来添新伤。
姜祸水知道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此从没向他提过这么不合理的要求。
他完全不必这么做的。
姜祸水深吸了口气。
祁瑨听到细微的动静,有些疑惑地转头,便对上一双微红的眸子。
他一愣,下意识放下手上的衣袖。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一开口,才发现带着鼻音。
姜祸水走到他面前,抓起了他的胳膊,“你是傻瓜吗?谁要求你做这样的牺牲了?”
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细细的抓痕,有的结痂了,有的没有,看起来十分可怖。
泪珠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祁瑨下意识想抬手替她拭去,但很快想起手上刚刚抓过鱼还未来得及清洗……
又放了下去。
他无声笑了笑,“没有人要求,是我自己愿意的,阿晚别哭。”
姜祸水很想抓着他的衣襟质问他:“难道你不会痛吗?!”
但对上那双如同落了秋水般的瞳眸,她软了嗓音。
祁瑨嗓音温和,如同山岩中的汩汩清泉,“痛,但是我受得住。因为知道痛,才不想阿晚的弟弟像我一样承受。”
姜祸水抿唇,只是仰头看着他,眼中水波潋滟。
祁瑨心一动,微微低头,额头和她的碰了碰,唇边扬起笑容,“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心疼我。”
姜祸水极慢地眨了眨眼,“我知道。”
祁瑨一怔,半晌后,眼中带着半真半假的顽劣笑容,“阿晚心疼了吗?”
“心疼。”
她如此坦诚地承认了,反倒让祁瑨感觉无所适从起来。
“所以不要再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了,阿瑨。”
从未听她这么唤过自己,祁瑨僵了僵,一颗心变得热乎乎的,藏不住的雀跃从唇角溢了出来。
姜祸水忽然用力地抱住了,“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祁瑨嘴角突然垂了下去,心中的温度慢慢冷却。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声道:“好。”
姜祸水何尝察觉不出他情绪的起落?
方才倚在门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时,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姜祸水松开手,抬头对上他看似平静的眸子,“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祁瑨愣住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动了动唇,想问上一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姜祸水看出了他眼中的踌躇,微笑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