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准备得比较充分,虽然有困意,却还支撑得住。
他心里有事,也睡不着。
眼看东方既白,前面还没有消息传来,曹纂应该不在附近。他可能还没收到陆逊留驻原地的消息,又或者兵力有限,不敢和解烦营正面冲突,避得远远的。
刘辰借机脱身的机会没有出现,他还要另想办法,追查那些油料的下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刚才特意提起油料的下落,就是留的引子,以便必要的时候发挥作用。
孙青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曹君,吃点东西吧。”
曹苗招呼孙青一起,一边吃一边问道:“最近营里有没有那批油料的消息?”
孙青嚼着食物,仔细想了一会儿。“前几天听鲁弘说了一下,好像校事署查到了一些线索,具体的倒没问。吕壹那个人贪权,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夫人最近事也多,偶尔听一下汇报,没有具体过问。怎么,真会有人烧山?”
曹苗笑了起来。比起胡综,孙青天天在孙夫人身边,倒是见识多一些,知道烧山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她的能力、学识根本无法和胡综相提并论。有些东西就是经验,和读书多少没什么关系。
“谨慎些总是好的。再说了,那些油料来历不明,不查清楚,终究是个隐患。”
孙青沉默了片刻,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我倒是听到一个消息,只是不知道真假。”
“什么消息?”
“去年石亭之战,有不少魏军被俘,曹君应该有所耳闻。”
曹苗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听说过。”
“那些魏军俘虏被分给诸将,诸将人品不一,有的能善待俘虏,有的则不把俘虏当人,肆意打骂,甚至杀戮。有些俘虏不堪忍受,就寻机叛逃,甚至想伺机生事,将功赎罪。”
“与那些油料有关?”
“诸将都有营生,有时候会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孙青压低了声音。“比如抢劫过境的商贾。”
曹苗明白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就由俘虏去做。万一败露了,就让俘虏做替罪羊?”
“替罪羊?”孙青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会儿。“差不多吧。青草市那些油料可能就是抢来的,不是一次抢来的,而是慢慢积累,集中放在那里。在我们搜查青草市前一天,这些油料刚刚被人取走,去向不明,只知道取走油料的人是一些魏军俘虏。”
“那些魏军俘虏有什么标志吗?”
孙青挪了挪,神情有些不安。“那些俘虏受过黥刑,这样对待俘虏的人不多。”
“谁会这么干?”
“故折冲将军甘宁之子——甘瓌的嫌疑最大。”
曹苗吁了一口气。“只是嫌疑,还是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证据。”孙青咬了咬嘴唇。“所以,这也可能是一桩冤案,或者另有隐情。”
“有什么隐情?”
孙青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太清楚,总之……很复杂。曹君,这些消息都未经证实,我也是听来的,你可不能去问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