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但也知道东方鑫不会过多的关注他。
因为他不会对圣阁不利,也不可能对父亲下手。
叶星露也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于是也没有强求他参与对圣阁战斗的打算,只是请他潜入凌霄峰,将母亲清容接出来。
当初他与秋山葵逃出凌霄峰时,清容便以极其强横的态度阻止了东方鑫对他们的追捕。如果是以前的父亲,绝对不会与母亲置气,安抚之后光速认错,便可以和好如初,但现在的父亲给他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他的所作所为也透着绝对的古怪,然而他又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父亲,母亲的状况他便不能不担心。
他相信母亲与他一般,心中被矛盾所充斥,而现在的天道联盟或许会对他维持表面上的善意,但绝对不会客客气气的对他的母亲,趁早将母亲接出,已是最好的打算。
但直到天道联盟攻进圣阁,他也没能见到清容的面。
因为整一个第五层只剩下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显然不是原本身子骨一直不好,需要妥善照料的清容。
而这个人的生命,已经通过某种阵法,与这座圣阁紧紧相连。
东方曦再度开口,语气复杂:“为什么?”
他已是与老人僵持许久,却始终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眼前的老人,是看着他长大,一直照料着他的长辈,直到现在,他也一直都照顾着母亲。
但这名应当是清容本家出来的老人,却在明知清容去向的情况下,始终不将事实告诉他。
他无法对老人动手,也无法撬开老人的嘴,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老人随着圣阁之中仙气的逐渐凋零而逝去。
于是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被称作福伯的老人悠悠叹了口气,道:“孩子,你真的一定要与老爷作对吗?”
东方曦皱眉道:“我只是想要见母亲一面而已。”
福伯道:“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让你见小姐,是为了你好。”
“而且老爷一直待小姐很好,不需要你来担心。”
他的话语平淡,表情却是无奈,似乎有着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福伯,你为什么不明白?”东方曦焦急道,“父亲已经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样子,但哪怕如此,他依然是我的父亲。我只想看看母亲,仅此而已。”
他的心中早已被阴云笼罩。
母亲的安全他并不怎么担心,哪怕父亲可能变得残暴,他也不可能伤害母亲,但福伯周围的阵法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布置的,那么便只有可能是父亲的手笔。
父亲究竟想做什么?就算是为了阻止他找到母亲,何必牺牲福伯的一条性命?
福伯只是叹了口气,与先前好几次的劝说一般,依旧是那般诚恳,而且固执:“孩子,不要与你父亲对抗,只要你不动手,他便绝对不会动你。”
他指了指圣阁下方的骚乱,说道:“你以为这些家伙占领了圣阁,就能够改变目前的局面?圣阁在老爷手中,至少能够独尊一方,若是被这些外来的凡人占据,我们怎么会有活路?”
“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吧,圣阁千年的积淀正被亵渎,数代人的心血正在坍圮,你真的忍心看到我们仙灵体流离失所,沦为那些凡夫俗子的奴隶?”
东方曦沉默片刻,一针见血道:“你只是不想告诉我母亲的下落。”
“我们或许会落得流离失所的下场,但首先,我们要想人一样活着。”
东方曦怜悯的看了一眼窗外,在那里,无数圣阁弟子狼狈而逃,有的在积雪中失足摔倒,不住翻滚;有的情急之下纵身而跃,不明生死;有的刚刚与天道联盟修者对上,便毫无尊严的跪地求饶,完全没有仙家风度……
他们早已不像人,只是被东方鑫驱使着的野兽,当那仿佛永远强横的缰绳短暂失去作用之后,他们便没有了自己的思考。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才会投身天道联盟,才会无畏的对上东方鑫的目光。
似乎感受到了东方鑫的决心,福伯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错,我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劝你放弃。”
“但没有人能够打败老爷。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
东方曦摇了摇头,低声道:“无论父亲与你基于什么理由拦阻我,我都会找到母亲。”
“哪怕实际上,我只是想要看到真相而已。”
东方曦的语气带着一抹忧伤,却又无可奈何。
他舍不开情义的束缚。
于是他只能被福伯以自身的性命锁在这里,甚至不得不面对与天道联盟成员的冲突。
父亲似乎将一切都已算好,那么现在天道联盟攻进圣阁,或许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声叹息。
一笑苍凉。
这位名义上的圣阁少主凝视着窗外的风雪,久久未动。
圣阁已经在父亲的意愿之下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那么,圣阁与仙灵体传承千年的光辉,在他的眼中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