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是火星人的命……”章天河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说道。
“你应该是个火星人吧?我们最新的消息是一个火星人脊柱上是有他们独有的芯片的,而你身上就有这个东西……”
“我是在火星被放逐到土卫六,在那边搞可燃冰矿坑,又被人打压才跑到天王星上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对我说实话。”范婷婷用一种压迫和威胁的口气对章天河说道。
“你这种人这么讲话就有点可笑了……你知道,我这人属于那种狗皮膏药型的人,在物质上软硬不吃,在意识上好歹不辨,唯独在感受上让我舒坦我才能配合别人做事情……你知道过去人们怎么形容这种人吗?这叫性情中人,我就是这种人,你早点把你那套玩意扔开,你打我没用,杀我也够呛,讲道理我是一句都不会听,我来教你怎么跟我来往——那就是好好地、用心地来相处,我们要做就做一些对人有益的事情,要处就处一种让大家都舒服的关系,这才是跟我来往最轻易最直接的方法——你想跟我共事就得早点知道这个,不然就一步都前进不了,一件事都办不成——我可不想跟人浪费大量的时间结果是什么都办不了……”
“道理是谁都懂的,知易行难,大家开始相处的时候不都是这么想的吗?不过是中间发生一些事就把人的想法都变了……”
“你知道我怎么称呼这种中间变了的人吗?我管这种人叫‘阴阳人’,咱们都是高水平的人才,不要去做那种‘阴阳人’……”
“噗……阴阳人……”
“你看你笑了,那就说明刚才的吻也不完全就是个坏感觉,不然你也笑不出来呀……”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种做法……”
“我自己也不喜欢我这种做法,但我就那么干了,没办法,我就这么放纵,控制不了自己……”章天河说了这么一句又停下来出了一会儿神,才接着说下去,“要说这个世界我最讨厌谁,其实就是我自己,所以从原理上说我应该找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去爱她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本来我是想找你试试的,但是……很难……当我动了真心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般来讲就会让两个人都特别倒霉,我觉得这种霉运不是人类可以冲破的,所以你要理解我先前的那种小心,我喜欢你是为了自己,不喜欢你可是为了你……”
“从来没有人能把男人的朝三暮四说得这么富有哲理……”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样,我的水平已经高出人类的范畴了,我想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注定不能跟另一个人类在一起,我就该去找一颗星球谈恋爱,也许太阳爸爸愿意收留我也说不定,我去爱他,他能受得住我倒霉的命运……搞不好这才是我创立太阳神教的原动力,我想跟太阳爸爸恋一手爱,怕他看不上我,所以就纠集了大量的人马……”
“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到了哎……”这时飞船已经回到了太阳大厦,要不是范婷婷故意地放慢速度想多跟章天河聊一会儿,她其实起飞一加速就回来了,反物质驱动嘛,《星际迷航》里的飞船就是用这种燃料能超光速飞行……不存在的,物质和意识都不能超光速,因为它们都有质量,只有灵魂可以,这个东西没质量,但灵魂想飞出去你得去请教章天河怎么做……
“上去坐坐吗?我感觉我跟你聊得不通透,我们还有挺多话能说……”
“安排好计划我可能就会天天来,还怕没时间吗?”范婷婷说了这么一句,章天河就下了她的飞船,从顶层的驾驶舱通过一个悬浮器回到地面,他再也没回头看一眼,直直地就走进太阳大厦里去了——范婷婷一直在目送他,心想哪怕你回头看一眼也好呀,只要你看一眼我就跟你谈恋爱,对你好,哪怕你说的霉运是真的我也不怕——但是章天河没回头,笔直就走掉了。
谈话谈到这个份儿上其实有个相当不好的地方就是你以后很难找到比今天还深刻的话题了,男女之间能聊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多,要是天天就谈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那还不如一个人待着,所以在处理男女关系的时候不要把话谈到这个地步,给自己留点余地。章天河知道这种感觉,所以他想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就是说,一直这么深刻地把一切都痛痛快快聊完,可是范婷婷不想,她想留着以后慢慢再谈……这种感受很微妙,很有可能以后章天河都提不起今天这么聊的兴致来了,而范婷婷以为只要她天天来他就会天天有这么高的兴致……不存在的,对一个死过两遍的人活着就是最难受的事,兴致什么的完全看缘份,不是他想有就能有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