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营。
黑棉衣胳膊肩膀处都带着补丁,吴河修孤独的站在镇外乱葬岗边缘。
他记得,当他刚开始搞地下工作的时候,第一次参加打土豪劣绅行动,就是在镇外这乱葬岗跟几位战友一起给行动的战友作接应,在黑夜里等了整整一晚。
在那个被风吹了一整晚的月夜里,小声的跟同样年青的战友们畅谈理想。
最开始趴在乱葬岗里他觉得既新鲜又害怕,双手湿透了手心,甚至不大敢直视远处模模糊糊的坟包墓碑。
那时,前一年种下的麦苗已经绿了广阔的平原大地,到处生机勃勃,空气中甚至带着醉人的清香。
他有些纳闷,这才过去几年的时间。
跟他一起谈理想的战友大多数都埋进了这片乱葬岗。
好像其中很多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除了前边那些在乱葬岗乱跑瞎刨的野狗,没有谁会没事待在这儿!
白天不会有人愿意在这里逗留,到了晚上更没人吃饱了到这里吓自己的胆儿。
吴河修耸了耸鼻尖,终于又闻到一股春日阳光的气味,仔细的听野狗那边传来的悉悉索索声音。
吴河修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瘦得皮包骨头的野狗刨坟。
被野狗刨过的新坟传出的气味总是刺鼻,即使被人遗忘的魂灵领地寂静无争。
钻进鼻子里不再春日阳光气味,变成一种腐烂的气味。
他就这样闷声低喘站在阳光下,看着被野狗凶刨出的腐衣白骨,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心思。
腿脚收拢站住,脚指头反复地抓紧放松,也许是因为兴奋,他竟然非常专注地做着这无聊的动作,春日的阳光照在背上带来一阵暖意。
面前地上的那个坟包还是他亲自动手挖的。
他看着野狗不断的刨,他甚至很想告诉野狗:你们这么刨是不刨不出来的!
那个坑很深,他甚至清楚的记得被他新自铲土埋下的那张脸。
那张脸上死不瞑目的眼甚至在他面前晃动。
吴河修脸上开始狰狞:“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炮踩!”
他斗气似的往前走了几步。
几条野狗立即警惕,眦牙咧嘴看着吴河修。
吴河修在坟地上猛踩了一通,可惜,地上并没有传来眼珠子被踩爆那清脆的噗哧声。
换了个地方,脚下一段半埋在土里的腿骨终于被他踩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野狗们继续警惕的看着这位明显不是同类的家伙对坟包下手。
眼见那位就在坟地边缘活动,好像没有侵犯它们领地的意思,野狗们开始不再理会那位发疯的人类。
吴河修心有有一个执念,他要把土豪劣绅全杀掉,他也确实杀掉了附近十里八乡大多数的财主们,也抢了他们的粮。
甚至好多快饿死的村民都收到过他送过去的钱粮。
某个坟包低处,一丝青绿的钻了出来,在阳光下摇曳着稚嫩的身段。
吴河修腥红的眼发现那株小草,几步冲了过去,一顿猛踩,直到将株小草直接踩进了土里。
这一来就进入了野狗们地盘,被侵犯的野狗中的某一只立即咧嘴对天狂吠了一声。
旁边的野狗也不示弱,立即跟着叫成一片,甚至把头贴进地面开始向吴河修靠近。
吴河修立即发现一大片敌人正在向他杀来,甚至在对他亲爱的战友下手。
毫不犹豫,立即掏出驳壳枪,对那片进攻过来的白狗子、黑汉奸、黄鬼子抠动扳机。
好像忘了压下机头,大拇指赶紧压下机头。
这一回,他勇敢了,一片弹雨立即冲向那片敌人。
好一会儿后,敌人留了两具尸体,其他敌人汪汪汪夹着尾巴全跑了。
吴河修狰狞着面孔,再次熟练的把一排子弹按进弹仓,抽掉桥架,对着地上的敌人尸体再次狂射。
终于取得了战斗的胜利,可惜战友全都牺牲了。
------题外话------
写了五个小时,不想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