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重又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掩藏入夜色的章台宫。
夕阳从视线边缘消失之后,不久前还被映照成暖色的章台,此时的黑色外表却显得格外阴森与狰狞。
“太子驻足于此,是在想些什么”
扶苏收回了视线,将眼光放回到身前,看清了上前搭话的老者,“甘相。”
等了片刻,见扶苏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甘茂随手一指前方,“走走”
“走走。”
两人本就是最晚出门的一批,此时又走得最慢,渐渐落到了百官身后很远的位置。
“太子的情绪,似乎不高。”
甘茂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扶苏看似淡然的表情下面,掩藏着的,是极为深刻的不满。
其实也不需要甘茂的眼光,殿前百官,几乎都对扶苏的不满心知肚明。
结合此前所流传出的,太子扶苏于廷尉署掷地有声的查案命令,朝会上所议而出的结果,就如同是一声声充满恶意的嘲笑。
而扶苏对此,除了没有当堂发作以外,其实并没有做过多情绪上的隐瞒。
“两千余颗人头,只换来了一个御下不严”
扶苏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却几乎难以维持语调的平稳。
甘茂同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扶苏一个问题。
“那太子以为,该如何判”
“阎乐为求一个尽速立功而草菅人命,事后更是销毁证据企图瞒天过海,不该死吗”
“当然该死。”
“赵高故意泄露机密给阎乐,翁婿两人合起伙来,将两千余人草草送上断头台,不该死吗”
“也该死。”
“那为何”
“证据呢”
“那几百在廷尉署门前哭丧的百姓不是证据吗”
“顶多算是人证,而且是曾因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