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啸春抬头道:“汤里有毒。”
“可知道是什么毒?”秦逍蹲下之后,仔细观察一名兵士的脸颊,发现面色却是红润,伸手探鼻息,呼吸却也是匀称得很,有些意外,四下看了看,见到其他兵士的脸色也都是如此,微微宽心。
他唯恐兵士们是中了剧毒,这些兵士都是从江南内库出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剽悍之士,若是几十号人折损在此,秦逍实在是难以接受。
“爵爷放心,应该是蒙汗药一类的药物。”姜啸春道:“并不取人性命。不过这药性极强,躺在地上的都是中毒太深,估摸着两三个时辰都未必能醒转过来。剩下有的人喝得少,药性尚浅,在外面呕吐,这有三名兄弟在外值岗,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所以才幸免。”
秦逍脸色微微缓和,随即皱起眉头,向胖鱼吩咐道:“去将段保带过来。”
胖鱼一拱手,迅速去带人,姜啸春走过来,摇头道:“将军,这事儿只怕与段保没有什么关系。”
“哦?”
“他并不知道将军今晚会在宴席上亮出诉状,准备将他从牧监的位置上拉下来。”姜啸春轻声道:“所以先前既是对将军有畏惧之心,应该也不会存有怨恨之意,所以应该没有动机对咱们下手。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对咱们有敌意,小小牧监,又怎敢在咱们的饭食之中下毒?贪赃枉法,也许只是牢狱之灾,可是对咱们下毒,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秦逍微微颔首,低声道:“他如果真的存有歹意,欲置我们于死地,就不会只是下蒙汗药了。我过来的时候,瞧见牧监署的卫兵一切如常,事先肯定是没有部署。”
“不错。”姜啸春道:“牧监署卫兵一共有十人,两人在瞭望塔上,其他八人各守其位,并没有调动,这就表明牧监署这边事先没有任何准备。”
秦逍走出门,见到几名呕吐的兵士已经瘫坐靠在墙壁上,看上去已经是有气无力。
这几人自然是中毒很轻,为了将毒汤呕出,也已经是竭尽全力。
夜风呼呼,四周也并无异样。
“出了何事?”片刻之后,听得惶恐声音响起,便见到胖鱼领着段牧监匆匆而来,见到秦逍和姜啸春站在食堂门前,段牧监快步上前来,正要行礼,却已经看到堂内横七十八躺着不少兵士,大惊失色,颤声道:“这!”
“段牧监,今晚的饭食是你安排的?”秦逍盯着段牧监眼睛问道。
段牧监忙道:“是卑职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爵爷,到底发生了何事?”
“汤中有毒。”姜啸春冷冷道:“手下弟兄许多人都已经中毒。”
段牧监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晃了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爵爷,这这与卑职绝无干系,卑职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派人在汤中下毒啊。”想到什么,急道:“梁牧丞,是了,今晚的伙食都是梁牧丞操办。”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很快便有两名牧监署的卫兵匆匆跑过来,段牧监见有人过来,急忙吩咐道:“快去,将梁牧丞找过来,还有,将后厨所有人都叫过来。”
等那两人退去,姜啸春立刻问道:“段牧监,你这里是否只有十名卫兵?”
“回大人话,这是卑职的办公之所,今日过来的官员在牧场都有自己的住处,除了梁牧丞,其他人并不住在这里。”段牧监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解释道:“因为爵爷前来巡视,所以卑职召集了牧场的所有官员迎候。牧监署上上下下加起来共有二十一个人,除了卑职和梁牧丞,另有十名卫兵,剩下几人便是厨子和打杂的。”
“这附近最近的兵士离此有多远?”
“牧监署在牧场腹地,一般人也靠近不过来。”段牧监道:“牧场周围都有岗哨,还有一些堡垒,都有哨兵,整座牧场加起来不算牧人和打杂的,也有三百专门保护牧场的官兵。不过离此最近的堡垒也有二十来里地,牧监署周围一圈没有驻兵。不过牧场一马平川,平时真要有什么事情,派一匹快马很快就能传达。”
姜啸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秦逍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皱起眉头。
“大人牧监大人!”却见刚才派去找梁牧丞的两名卫兵飞跑过来,一人气喘吁吁道:“大人,后厨后厨的人全都昏迷不醒,